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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问:“你在哪儿?我在南三环立交。”
谢梨一怔,以为他是明白了自己遇到危险, 故意这么说的。
他好聪明,不亏是田野经验丰富的季老师。
“我在城南路口的不二居酒屋, ”谢梨说:“你下了立交就能看到。”
他虽然不能过来, 但是可以帮她联系周围的警察。
季晨河“嗯”了声, “那你站路边等我。”
挂了电话,谢梨看向身边目光探究的段老师,“我老公来接我了, 我得先走一步。”
“哎,”段老师半信半疑,以为谢梨是故意吓唬他, 哪有给自己老公备注本名的,而且上半年还在和宋以泽相亲, 怎么会这么快就有老公。
“谢老师, 我怎么听说你是未婚啊。”段老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谢梨一眼,“你可别骗我,女孩和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谢梨心里快膈应死了, 面#J时G 上依旧带着笑, “哟,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嘛。”
“不会走眼, ”段老师说着,就要抬起手摸上来。
谢梨脑子转的飞快, 关于这个段老师的所有信息在脑中闪过, 美院毕业, 画家,二十多岁。不管了,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您这么自信,是宋以泽教你的吗?”
段老师抬起的手顿在空中,“你……”
谢梨心说这都被自己猜对了。
大概是见的人比较多,她刚才看着段老师那副样子,突然就想到了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宋以泽,而且俩人都是美院的。于是试探着一说,说错了也没事,就当拖延时间。没想到还真是宋以泽让他来的。
天凉了,宋家该破产了。
谢梨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往沙发背上靠了靠,“禽兽和人的区别,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和宋以泽一看就属于前者。不过宋以泽比你聪明,他不敢自己出头,就让你来,你想过么,他为什么不敢来?”
“你他妈……”段老师恼羞成怒,胸膛起伏,一只手按住谢梨的肩膀,想要压下去,听到谢梨说完后半句,动作微微迟疑。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谢梨用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浇在了段老师的后颈上。
茶水有点烫,顺着后领子灌进去,烫的段老师“嘶”了一声,不自觉退开。
服务员听到动静,跑过来,段老师的后背全湿了,站起来指着谢梨破口大骂。
谢梨终于能站起来了,对那服务员说:“你家茶壶还挺保温。”
段老师是老板的朋友,服务员此时有点无措。
“去把店门关上,她故意伤害,应该……”
段老师还没吩咐完,关着的玻璃门被一脚踹开,穿着烟灰色大衣的男人大步进来。
“不好意思,我们店……”
季晨河推开服务员,把谢梨拉到面前,“没事儿吧?”
“没事儿。”谢梨说着没事儿,抓住他的手却微微发抖,“走吧。”
段老师没想到谢梨真的结婚了,而且爱人还赶来了,脸色十分难看,加上背上的灼烧,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一下,”季晨河看到躲在墙角的男人衣服上不停滴水,还有地上扔着的茶壶,瞬间猜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他仍不解气,过去给那男人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哎,先生,是误会……”
季晨河收回手,拉起谢梨往外走,“是误会你们大可以报警。”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谢梨钻进去,季晨河打开另一边车门上来,“把外套脱了。”
茶水有一部分也洒在了谢梨的棉服袖子上,一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但谢梨刚才完全没顾上,加上穿得厚,里面的衣服并没有弄湿。
被季晨河这么一提醒,她才把衣服脱下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恶心死我了。”
季晨河脱下大衣让她穿上,然后把女孩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没事儿了不怕。”
谢梨搂住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淡淡#J时G 的肥皂味道,格外安心。
“我不是不让你来接我了?”谢梨后知后觉想起来,抬眸问他。
“你说你要和人吃饭,我估计是在学校附近的餐厅,担心离地铁站太远,你回家不方便。”季晨河捧起她的脸颊,“你刚叫老公的时候,吓死我了。”
谢梨抿唇,“我还担心你听了会傻乐呢。”
那种紧急关头,她可没心思跟他说废话,万一他听不懂,当场被揭穿,就麻烦了。
“好端端你才不会这么肉麻。”季晨河低头跟她蹭了蹭鼻尖,便坐回去,开车回家。
谢梨跟他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那壶茶水虽然不是刚烧开的,但也挺烫的,我对着他脖子往里灌,灌得还挺准。”
“下次不要轻易激怒对方,”季晨河说:“好在这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万一对方经验丰富,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算了,以后尽量避免这样的单独采访……”
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叮嘱做田野的各种注意事项。
有些谢梨以前知道,有些谢梨以前也没注意到。
在国外做田野更不安全,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在外做田野都要提高安全意识,保护自己。
毕竟他们这些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回头教你格斗,”季晨河说:“所有办法都没用的时候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