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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摄政王的师妹重生后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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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思道眼若冰霜,眉间却微微蹙起:“她如今哭也好,等她哭一阵之后,便不会哭了。”
    想来她这段时间失望至极,都不会再来找他了。
    崔思道看着开得绚烂耀美的紫藤花,眼神空茫。
    .
    莫玉笙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她一直忍不住想,师兄是否真的喜爱那个沈西柔。
    她好多次告诉自己,父亲去后,师兄带她到京城,也并未收她的钱财,就供她吃喝,往日她不舒服,他亲自看护,她爱吃的东西每次饭桌上都有……
    若是他真的将她当做妹妹,那他对自己也不错了,他唯一错的一点儿,只是他不喜欢她。
    可是人的喜好情感,又没有办法控制的,这不能怪师兄,毕竟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也没什么错。
    莫玉笙一直这样开解自己,让自己不要总是烦躁,可是她脑海里,依然是师兄同沈西柔那个骄傲跋扈的人凑在一起,说亲密话的场面。
    这般自我折腾了几日,绿萝见到宋箬的帖子,如同得了圣旨一般,急忙拿着花笺,疾步走到莫玉笙院中。
    人还没到,她就高兴道:“姑娘,宋姑娘给你下帖子了!”
    红药心里松了口气,在一旁笑道:“春日短暂,从古至今人都惜春,说不定宋姑娘约您出去踏春散心呢!”
    宋箬是宋太医的女儿,也是莫玉笙认识的好友。宋太医宋敏之是父亲在京中的知交,他医术高明,算得她的半师。
    他共有一对儿女,分别是宋箬和宋幼文。
    宋敏之虽在宫中任职,却也有一副好心肠。他有时会带着一双儿女和莫玉笙去采药,又会隐去姓名,带他们去义诊。
    莫玉笙听来了她的帖子,倒是强打起精神,接过绿萝手中的信,仔细看了起来。
    她看完信,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箬她约我去帮忙干活呢。”
    红药忙问:“那姑娘去不去?”
    莫玉笙站了起来,笑道:“自然要去,不去的话,下次她定然会抱怨的。”
    她觉得出去和忙碌,总能让自己少想师兄,这样她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莫玉笙说着便去换衣裳,梳头发,也不要红药和绿萝动手帮手。
    红药和绿萝见状,忍不住在心里感激宋箬。
    莫玉笙收拾好了以后,十分熟门熟路的到了宋太医家。
    他家在金桂巷,是一座两进的院子。
    如今桂花没有到开的时节,她才靠近大门,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
    莫玉笙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扎着孩童丱发的丫头探出圆圆的小脸,见了莫玉笙她高兴的笑了起来。
    “莫姑娘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我家姑娘以为你明日才来呢!你快进来吧,她可想你了!”
    秋盈是徐大娘家的女儿,她父母都在宋太医家帮工。
    莫玉笙摸摸她的两个小揪揪,从荷包里递了块糖哄她,然后捏捏她的小圆脸道:“秋盈真会说话,小嘴真甜。”
    走近院子里,宋箬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衣,头发尽数用一根银丁香簪子挽了发髻,她卷起袖子,正在翻晒着竹筛子里的蒲公英和车前草。
    听到莫玉笙的声音,她立即惊喜的抬头,露出稍显英气却不失俊俏的小脸:“笙笙你来啦!”
    她看了眼偷偷捂着腮的秋盈:“这丫头哪里是嘴甜,她是哄你的糖吃,之前还吃多了糖牙疼呢。”
    莫玉笙叹气:“早知道就不给她吃了。”
    “姑娘说过,世间难买早知道!”秋盈捂着腮,笑嘻嘻的走到一边筛子便,帮忙干活。
    莫玉笙好笑:“这小丫头,没心没肺,我这是为了谁?”
    秋盈讨好的笑了笑。
    院子里一半儿都放了筛子,分别晒着处理好的蒲公英和车前草,莫玉笙也翻起袖子站到宋箬面前,帮忙翻晒。
    宋箬头也不抬:“这帖子刚下,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或明日才到。”
    莫玉笙笑了笑,露出甜滋滋的梨涡:“我想早早来任你驱使啊。”
    宋箬忍不住歪头蹭了蹭她的肩:“果真是我的小心肝,就是心疼我!不像我家那个傻弟弟,看着文文弱弱,不认识的都说他内秀,其实他实在是呆瓜一个。”
    莫玉笙敏感的嗅到一股微腥的味道,她顺着味道抬头,却见宋箬的傻弟弟宋幼文正在天井最外边,用米炮制水蛭。
    他能一心二用,旁边还放了一本医书,过一会儿,他就看一眼。
    明显他听到了宋箬的话,于是宋幼文木着一张白净的脸看了眼宋箬,又朝莫玉笙笑了笑:“我姐姐脑子有毛病,莫姐姐你别把她失心疯的话当真。”
    他边说,边利索的将炮制好的水蛭放到木板上,将不能用糙米分开。
    宋箬见他忙着,不能动手收拾他,只能一个劲的数落:“他今日倒是不呆了,还能反驳人了。只是他脑子却被驴踢了,浑浑噩噩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玉笙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宋幼文处理好东西,净手后拿着医书走了过来。
    莫玉笙知道,宋幼文对医术的喜爱无人能及,他天分也高,不仅会看病制药,连制毒也有一手。
    只是他过于沉浸在医术当中,不爱同这个年纪一般的少爷去游玩,也不爱和陌生人交际,便显得呆呆的。
    他的口头禅便是见到身体不对的人,便对他们直言:“你有病。”
    再不然就说:“你病得不清。”
    宋幼文因这事没少受人欺负,他想不通自己实话实说还有错,于是他更不想同人交际,只想抱着医书过了。
    莫玉笙看他沉思着踱步过来,不由好笑:“幼文,你姐姐说你脑子被驴踢了。”
    宋幼文下意识回嘴:“她脑子有病。”
    然后他耳朵被拧了起来,宋幼文木着一张文文雅雅,白白净净的脸抬头,只见一脸凶恶的姐姐正瞪着他。
    罪魁祸首莫玉笙正翻晒着车前草,然后朝他坏笑了一下。
    宋幼文呆呆看了一下莫玉笙的脸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脱口而出道:“莫姐姐,你真的有病。”
    莫玉笙脸上笑意一僵:“……”
    第7章
    宋箬眼神同情:“好弟弟,你怎么就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宋幼文被莫玉笙和姐姐宋箬盯着,他连忙道:“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莫姐姐真的有病!是她身体上的病灶,不是她脑子有病。”
    莫玉笙:“……”
    啊这,啊这……这个解释和补充也并没有让人觉得开心和释怀呢:)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箬拍拍手,睁大英气明亮的眼睛,逼视自己的傻弟弟,“现在你好好说说她什么病症,再不好好说话,干脆你连嘴也别要了。”
    宋幼文嘟囔:“我实话实说而已,又没做错什么。”
    他看向莫玉笙:“方才我看了莫姐姐一会儿,发现你眼下略有青黑,眼睛微红,虽然在和我姐姐说笑,眉间却隐有愁绪,不似往日那般放得开,加上我偶看到你叹息,便觉得你是肝气郁结,情志不舒。”
    宋幼文握着书,难得有些好奇的问:“谁惹你生气难过了?难不成……是你家那个冷面冷心又冷肺的王爷?”
    莫玉笙强笑着叹息:“都说幼文你迟钝,可你又偏偏敏锐至此,可见是大智若愚。”
    他竟然只看她的脸色神态动作,便将事情猜中了,真是太敏锐了。
    宋幼文呆了呆,随即笑了起来,因为还没人这样说过他。
    宋箬连忙拉住她的手,歉意道:“我都没看出来你在强颜欢笑,发生什么事了?往日我见王爷对你千般呵护,百般疼惜的,不知他是怎么惹到你的。”
    “师兄他挺好的。”莫玉笙再次叹息,“是我太强求了,他对我根本没有那一方面的心思,只说将我当成了妹妹。”
    宋箬讶异:“怎么可能?你和王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莫玉笙摇头:“没有,算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快的事。”
    她不想多说,宋箬只能低声安慰了几句:“许是哪里有误会,他对你的好,我看得明明白白,根本不是兄妹之情。”
    莫玉笙突然想到紫藤花下,近乎亲密相拥的一对璧人,她酸涩道:“他说的是真的。”
    “男人鲜少有靠得住的,若是你最近不开心,不如住在我家,等你开心了再回去。”
    宋箬心疼极了,她摸了摸莫玉笙的头发,岔开话题:“正巧我们采药的时候,去采了好多荠菜,今晚我们包饺子吃,你也别回去了。”
    莫玉笙确实不想立即回去,她笑道:“那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了。”
    宋箬连忙点头,兴奋道:“正好了!我最近搜集好多好看的话本子,晚上正好可以给你看。”
    宋幼文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插话道:“原来莫姐姐是为这点子事伤心啊,这没什么好伤心的啊,这很正常啊。”
    莫玉笙笑容一僵,说不出话来。
    宋箬咬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我闭嘴吧你!”
    她好不容易将人哄出个笑脸来,这臭弟弟一句话又弄得人难受。他要是不会说话,真的可以闭嘴啊!
    宋幼文缩了缩脖子,随即拿着书走开,边走边说。
    “这种事情本来就正常,你看看外边儿那些高门贵胄,今天对夫人殷殷切切,明天对丫鬟拉拉扯扯,后天又对瘦马说说笑笑,噫~什么香的臭的都想要,真是不讲究!”
    他皱眉:“亏我之前治好了一个又爱玩,又没能力完的大人,搞得另一些大人纷纷想请我到府里坐诊。唉,那铁杵能还磨成绣花针,他们自己不爱惜,早晚那玩意儿都会折断了……”
    莫玉笙哭笑不得,虽然她也会点医术,可是这样尺度的东西,她还没接触过。
    话还没说话,宋幼文就被宋箬扔过来的小石子砸了背。
    宋箬气得脸蛋发红,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娘,闭嘴!”
    宋幼文站在台阶上,十分不解又生气:“我在宽慰莫姐姐,你为什么又打我?”
    他不等宋箬说话,直接对莫玉笙道:“莫姐姐,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纠纠缠缠的,无趣得很,不过是哄哄傻子的罢了。”
    “我觉得你学医天分比我姐好多了,我姐姐将来嫁不出去,所以她适合情爱。”
    宋幼文顿了顿,觉得自己话有点问题,随即他想了一遍,又觉得半点问题没有,就接着道:“而你聪慧,不如在我家跟我父亲天天学医,不出一日,我保管你什么哥哥弟弟、师兄师弟完全都抛到脑后了。日后,你说不准还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名医。”
    宋箬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就适合情爱了?她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莫玉笙连忙抚着她背,轻声哄:“啊箬不气,不气了,幼文他心性如白纸,说话口无遮拦的,别和他计较。”
    宋幼文一头雾水,他好言相劝,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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