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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月娥被打了,老夫人和贺嫂子都惊呆了。
裴老太太重重一拍桌子,冲着母女俩厉喝,“贱人!跪下!”
胡娘子泪盈于睫,一声不吭就牵着女儿跪下了。
裴通看着暴怒的母亲,一脸不解道,“娘,到底怎么了?”
他教完课正要去书院,却被贺嫂子叫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老太太眼中喷火骂胡娘子道,“贱人,你敢跟通儿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胡娘子哭的说不出话来,伏在地上颤抖道,“娘,媳妇,媳妇不知犯了什么错,请,请母亲明示……”
裴老太太不提防她还敢狡辩,气的一个倒仰,站起来就劈头骂道,“好你个黑心烂肠子的!素日看你还算乖巧,没成想是个肚里藏奸的贱妇!我问你,昨日通儿是不是给了你钱?”
裴通一愣,他没想到母亲是因为这事发火,忙站起来解释,“娘,这是我给她的,不关惠娘……”
不等他说完,裴老太气的劈头骂他道,“还有你!原以为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能明辨是非,没成想你被个女人哄的就昏了头!
这家里到底谁掌家?你把银钱给她是什么意思?这老话讲,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没成想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竟供出来个逆子!”
裴通被母亲骂的一下子涨红了脸,“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娘,我没有……”
裴老太喘过一口气,指着胡娘子道,“你一门心思为了她母女,可你知道这女人干了什么?前脚拿了你的钱,后脚就给了她前婆婆!
咱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我嫡亲的孙子孙女尚且没有花用,现在可倒好,你不光养她这个丫头,还得养她在外的野种!那是不是连田家一家也要养活了?咱家是造了什么孽,娶回这么个不要脸的毒妇……”
老夫人噼里啪啦一通说,裴通一脸震惊的看向胡娘子。
胡娘子哭倒在地道,“我没有……”
她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目光哀求的看过来。
裴通到底爱重她,犹豫了一下,道,“娘,这,这是不可能的,您听哪个多嘴的胡说?惠娘不是这样的人……”
“呸!”
看儿子到现在还护着狐狸精,裴老太气的浑身都哆嗦了,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蠢货!怪不得被她耍弄在手掌里!你且问问她,那些钱还在不在?她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日我就休了她!”
胡娘子哭着没有说话,田杏儿却膝行几步,把怀里一直抱的匣子露了出来。
刚才月娥来叫时,她就做好了准备,把胡娘子藏钱的匣子也抱了过来。
她恭恭敬敬冲裴老太太磕了个头,挺直腰背,口齿清晰的道,“老夫人,您素来不喜欢我们,这也没什么,但自我娘自嫁进来,一直兢兢业业,伺候老夫人,从不敢逾矩半步!
您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人嚼舌根,误会了我娘,说她偷偷给我奶家钱,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就是借我娘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种万人唾弃的事!”
第49章 解围
她把匣子打开,向众人展示里面的东西道,“前日爹是给了娘一些钱,说是家用,原也是心疼老夫人,想让我娘帮着操心家里,我娘唯恐辜负了爹的信任,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就算给家里添了些东西,也都一一记了帐!您若是不信,可以一一查验!”
她说着,把匣子抱到老太太手边,方便她查看。
裴老太太看去,匣子里寥寥只有几样东西。
一吊钱,几尺鲜亮棉布,几块碎布头,还有田杏儿的一对银耳坠。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薄薄的帐本。
裴老太太打开,就看到了一笔娟秀的字迹。
上面详细记录了裴通给了几两银,花用了什么,还剩下多少。
上面每一笔花用都有记帐,除了匣子里的布头,还有厨房添了白糖,买了一条鱼,零零碎碎不少东西,还有昨日裴通买的笔墨。
但总的来说,与剩下的钱数对上了。
裴老太满心疑惑,不是说胡娘子把钱都给了田婆子?那这钱是哪儿来的?
最震惊的是贺嫂子和月娥。
月娥急道,“不可能!我,我刚才明明听见那老婆子说,昨日大娘子给了她钱,她给丢了,今日又上门来讨要……”
贺嫂子则冲上来看老夫人手里的帐本,只是她不识字,看不懂记了什么东西。
她立刻就道,“老太太,您可别让她给哄了,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留下了这点钱!大官人给了她这么多,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点?”
田杏儿道,“这上次买的什么,都有记帐,我娘怎么哄?昨日老夫人回来,她特意买了鱼,昨晚上不就给老夫人吃了?白糖是因为厨房里没有了,老夫人又爱喝甜牛乳,我娘才买了回来,还有这块布,我娘说大姐姐大了,得做两身好衣裳,还有这些布头,我娘原打算给老夫人做件抹额的……”
她一样样说着,有理有据。
没办法,昨日田老太买了太多东西,她总得一一对上。
裴老夫人算了算,果然分毫不差,这下一腔怒火就像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要待发作,也没了理由。
田杏儿磕头道,“老夫人,我娘自嫁过来就一心一意,从不敢行差踏错,这么小心谨慎,可家里人还是看不得她安生,造谣生事,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不光是不把我娘,甚至是连您都没放在眼里,望老夫人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