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焰应声：“有点事, 就回来了。”
    点点头, 沈青黛转身顺手打开冰箱看了眼：“吃晚饭了吗？”
    “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
    “草莓。”
    “嗯？”她诧异回头。
    视线徒然被他占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略微低眼，他手里是一盒眼熟的草莓。
    她随口说了句：“你没吃啊。”
    郭女士给她了两盒草莓，一盒她送到了特警总队，另一盒下午的时候分给了乔芊子和黄鹤。
    贺焰面不改色：“陆近沉觊觎这草莓很久了，我在队里吃，会打起来。”
    “……”
    拆开盒子，沈青黛打开橱柜准备拿个大点的碗，猛地顿住。这段时间她不常在家吃饭，就算在家吃也只是简单的一人食，用不了太多餐具或者太大的碗。
    她记得，很久之前，柜子里这些餐具摆放，好像是贺焰放的？
    看着放在最顶层的玻璃碗，她有些没话讲。她的个子在女生当中是很高的，但也够不到那么高。
    而且，第二层明明空着一半，零星几个大碗放在顶层，特别突兀。
    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在她回来之前，他提前换了位置，故意放在最顶层的。
    念及此，沈青黛仰头看着橱柜，喃喃开口：“你放这么高也太……”
    话没说完，身后盖下来一道阴影，贺焰抬手把碗拿下来，放在她面前。
    “……故意了吧。”
    果然，这种桥段不就是偶像剧惯用伎俩么。
    在心里吐槽一句，沈青黛听到他说。
    “不故意，你上钩吗？”
    转过身靠在台边，沈青黛看他：“你自然点，不用故意。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做……我也没拦着你，对吧？不过之前送花那种小心思，可以保留。”
    她像个阅历颇深的过来人，说得坦然有理，明明也只是个毫无经验的理论派。
    贺焰双手环胸，点了下头：“哦，我没谈过恋爱，不太懂。”
    “那姐姐教你？”
    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轻柔，低沉含笑：“是老婆。”
    …
    洗好草莓，沈青黛吃了一颗，端到茶几上放着，听到贺焰在和陆近沉通电话，顺手递给他一颗，凑到他嘴边。
    沙发上的贺焰看了眼草莓，抬眼，如同当初咬蛋糕那样，张了张嘴，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草莓。
    “……”她现在收回手还来得及吗？
    他是怎么做到吃个草莓也能眼神拉丝的。
    沈青黛压低声音，小声嗔怪：“贺焰，别钓。”
    隐约能听到手机里陆近沉的声音，正正经经，是在聊工作。
    贺焰却用正常音量，看着她说：“我没有啊。”
    表情略带无辜，像极了那次重感冒，在她面前装委屈。
    “啊？啥？”那头的陆近沉被他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
    沈青黛忍了忍，把剩下的半个草莓塞贺焰手里，回到厨房，准备晚饭。洗草莓的时候就顺便把菜洗好了，她随手拿起一根胡萝卜，“哒哒哒”地敲在案板上，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贺焰眉心一跳。
    就连手机那端的陆近沉都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这……沈记者？”
    贺焰：“嗯。”
    陆近沉：“沈记者这刀工，挺好。”
    能不好么，切胡萝卜跟剁仇人似的。
    挂了电话，贺焰丢开手机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沈青黛，“哒哒”声戛然而止。
    “想干嘛？”她现在算是看清了，这小屁孩的小心思多着呢。
    “不是你说的么？想抱就抱。”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贺焰收紧手臂，“我想抱抱老婆。”
    沈青黛无奈：“可你这样我没法做饭。”
    “那就不做。”
    “你不饿吗？”
    贺焰故作沉思，几秒后应声：“有点饿。”
    沈青黛扯开他的手：“那就让开，我先……”
    “我说的不是肚子饿。”他往后靠在身后的灶台上，好整以暇，意有所指。
    “？”愣了下，沈青黛反应过来，略带警告，“贺焰。”
    岛台和灶台的距离足够，两个人这么站着也不会拥挤。她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有任何动作，却也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
    四目相对，僵持十几秒。
    似风似雨，有暗流涌动。
    窗外夜色正浓，秋风四起，掠过小区里的树和灌木，沙沙作响，凉意从窗外钻了进来。
    忽而，贺焰低头轻笑，站到她身边，挽起袖子洗了手：“要我帮忙吗？”
    他会松口才更让她觉得意外，一时间摸不清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套路，但她看他眼神赤诚，袖子挽了手也洗了，真要给她打下手，便重新按着胡萝卜切丝。
    “拿个盘子。”
    一来一往，配合默契。
    吃完饭洗了碗，沈青黛把遗忘在洗衣机里的衣服拎出来晾在阳台上。圆桌上的两只乌龟在盒子里爬来爬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她想了想，觉得这么丁点大的空间确实有些憋屈，干脆找了个大点的盆放了些水。
    忙于工作几乎没有管过两只小家伙，没想到竟然能活到现在。
    还真要应了夏语眠那句万寿无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