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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六七分里,还有她沿用后世改良做法,加鱼糜增色了二分在里头。
“确实如此,”寻月棠低下头,轻轻挽着袖口,“时间太赶了,我心里又急,没做好。”
见她这样,林勰心里警铃大作:这丫头惯是个爱哭鬼,这话该不会要惹哭她了吧?!连忙补了一句:“便是如此,还是险些将我舌头鲜掉去,我若失了口舌成了哑巴,你可得包赔。”
寻月棠刚刚只是累了,才显得不太精神,本就没想哭,听这话却乐了,“月棠倒也赔不起。”
“若不然,”林勰与她商量,“改日再与我做个不仓促的祖庵豆腐?”
辛华等人垂手在一旁,面色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看:话也无需多问,林将军这便是判寻小娘子赢了。
头先根生输了,尚能说得过去,如今连老大都铩羽,这着实是跌份。
这结果之下,先前他们在厨房里的那些作为都成了小丑跳梁。
两场比试下来,寻月棠实在伤神,现下也没心思再去想着厨房争权事宜。
只在听到林勰的商量后暗暗腹诽,这样复杂的菜色,哪儿有空一遭接一遭地做?话回得却漂亮:“若有机会,定给林大哥做一次。”
得,林勰也明白了,这就是在拒绝了。
心头算盘一转,林勰又换了条思路:“祖庵菜还会做旁的吗?神仙鱼会做吗?”
寻月棠点点头,“会。”
“那怎么从没见你做过?”林勰挑眉,大锅饭不做也就算了,怎么给谢三开小灶也没做过?
“三哥不怎么爱吃鱼,”寻月棠低头笑笑,“虾倒是还可以。”
刚开始给谢沣留饭的时候,大部分都给林勰吃了,渐渐地,谢沣便开始与林勰分食,寻月棠才发现他不爱吃鱼。
“他哪儿是不爱吃呢,”林勰嘁了一声,“他那是嫌麻烦,他还不爱啃骨头呢,难不成你把肉给他剔下来?”
寻月棠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便没答话。
林勰也懒得自讨没趣,抬手摆了摆,“走了走了。”只在路过辛华等人时,侧头低声说了句:“好好学着点吧,这小娘子身上有大本事呢。”
谢沣这几日都忙,第二日才听说了这事。
林勰来他房里议事,添油加醋与他说了个明明白白,“鸣苍,我这遭跟你来登州,可真是来着了。自打从了军,我就没再吃过祖庵菜了,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就是可惜了,这样的好菜,你却不曾吃到......”
千言万语,就是想让谢沣再与寻月棠要一次祖庵豆腐罢了。
谢沣听得出来,却装傻,“唔,沣不重口腹之欲,吃不到也无妨。”
林勰气厥,继续挣扎,“咱就是说,那凉州的望京楼啊,望得到上京,偏偏望不到祖庵。鸣苍,你该晓得我又多喜欢吃祖庵菜,我明明那么嫌恶那个姚老二,可他们家开宴请了祖庵菜的师傅,我都提礼前去吃席,我实在是太想再吃一次祖庵豆腐了。”
谢沣只道:“那你去找你寻家妹妹,喊她再与你烹一次就是。”
“别提了,”林勰双手抱肩,气儿实在是不顺,“我当场就提了,她当场就给我回绝了。”
这茬一提,后面说得就更来气——
“我当时就说句玩笑话,我说谢三不单是懒得剔鱼刺,还不爱啃骨头呢,难不成你把肉也给他剥下来?结果你也看见了,这小娘子当真是气人,今日的朝食可不就是拆骨肉煮面?我真谢谢她这么听我话......”
谢沣靠在椅背上看林勰,只闷声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糖蘸(1)
“不过话说回来,”林勰探身过去凑近谢沣,“我若与郑先生一般能掐会算,当日一定冒领了你的功劳,那此时便有个小娘子伺候夫主一般与我洗手做羹汤了。”
这话听得谢沣害臊,清了清嗓子,抬下巴指指林勰的折扇:“你不是有人了吗?”
林勰一听这话,拍桌而起,“跟你说了一万遍了,纳古丽不会做饭!”
“好好好,怪我怪我,”谢沣见逗惹得林勰差不多,便开始与他顺毛,“你下次若想吃什么,便同我讲,我转达给寻姑娘。”
“这就是你不地道了,”林勰挪了挪椅子,坐到谢沣身侧,“关系都处到这份上了,还叫寻姑娘,忒没意思。”
“那我唤她什么?”
“应该唤,诶,你抬头看看我,”林勰嘟起嘴、眯起眼,“表妹~”
这幅嘴脸给谢沣恶心坏了,瞧着哪像表哥唤表妹?倒像是窑里的姐唤过路的郎。
他顿了顿,将手上的册子递给林勰,“不闹了,说正事。子修你看看这个。”
“这什么东西?”林勰放下折扇,拿起那本册子,边看边皱眉,“你这几日带着人出去就是忙活这个?你这哪儿是选贤举能啊,你这是户籍造册呢吧?”
从册子上来看,登州青壮年虽不多,合该开蒙的小童倒不少,小童的姓名、年纪后头还标了家里位置和读书情况。
林勰一页一页翻着,忍不住啧出了声,都说是“穷学文富习武”,这些小孩怕是连书本模样都未曾见过,认真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想也知道都在家里做什么,左不过就是大孩子拉扯小孩子,女孩子浣衣女红,男孩子种田牧牛。
可是......谢三不是去找人才的吗?登记这么些小童做什么?乘舟去海外求不老丹?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