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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蔓蔓磨着药粉,像是这一天根本没出门似的漫不经心,反倒是蓝浅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唐蔓蔓直眼晕:“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要是实在没事做,就过来磨药粉。”
就在此时,盲医等人进来了。
玄衣客放大型娃娃似的将向轮和习修竹撂在小方桌两边的椅子上,白衣客跟在后面,对向轮古怪的姿势发以嘲讽的声音。
向轮:“……”
习修竹默默调整姿势,毕竟他内力比向轮深厚许多,在这种时候还是有些优势的。
蓝浅鹤看着向轮和表情不太友好的习修竹,整个人一跳:“你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盲医没理一惊一乍的某人,径自走到唐蔓蔓面前,拿过她手里的药杵递到蓝浅鹤面前,后者出于被扎了好几天的恐惧残留,下意识接了过来。
“蔓蔓,接下来江湖应会乱上一阵,你有什么打算?”
唐蔓蔓摸了摸下巴:“当然是一件一件来了。你就先在这坐镇医馆,玄衣客留下保护你,那些江湖人可不是好应付的。”
她转移视线,目光落在蓝浅鹤身上:“至于我,就出门溜达一趟。”
向轮终于调整好姿势,抗议道:“那我们呢!”
唐蔓蔓露出惊异的表情:“剑仙我认识,你谁啊?”
话虽这么说着,她还是从盲医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打开凑到习修竹和向轮面前晃了晃。
向轮看她那般自然的动作,除了蓝浅鹤仿佛没人意识到她的动作有多大胆,到底嘴欠没忍住:“你是什么人?盲医这家伙的夫人?”
话说完,立即收到了玄白二人的瞪视,蓝浅鹤的更是仿佛见到了什么稀奇物种,他嘴唇快速开合,念念有词:“难怪老爹不让我接触你原来这么会得罪人的……”
向轮:“喂!你谁啊,我可都听见了!”
这话一出,不仅盲医面露惊讶,就连一向表情稀缺的玄衣客都震惊了。
合着你找蓝浅鹤,却不认识本人啊!
等知道他就是蓝浅鹤之后,向轮有劲了,也理直气壮了:“我又没见过他,当然不认识。”
习修竹闭上双眼,二十余年的人生之中,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向轮絮絮叨叨:“盲医叫你蔓蔓,这名字可和他们的格式不一样,你也是浮云山庄的人?哦,那他是蓝浅鹤,我还以为现在他得卧床不起呢。”他转回视线,“如此看来盲医你医术果真不错啊,不过也是,能做出习修竹都驱不出来的毒药,世间也没几个人。”
习修竹眉梢微抖,虽面无表情,却微微透露出一丝痛苦。
你聊天就聊天,为什么要扯上他。
在向轮的据理力争之下,最终方案是盲医和玄衣客坐镇小医馆,来给这次的下毒收拾烂摊子;唐蔓蔓蓝浅鹤及向轮习修竹四人去调查蓝家灭门惨案的凶手,还蓝浅鹤一个公道。
无论是谁,都没提白衣客。
唐蔓蔓是想着让白衣客去给杀手楼来个回马枪,而向轮则是觉得队伍里有自己这一个杀手楼的目标就够了,不用再增加一个。
此时夜深,商量完之后,唐蔓蔓一摊手,看向想要跟着她往后堂走的向轮和最近习惯性保护向轮而跟在他身后的习修竹:“后面只有两间房,没你们的位置了。”
向轮悲愤的——去住了对门老张大爷的小酒馆。
能感受到老张大爷一身澎湃功力的习修竹:“……”
第十九章
灵秀楼后面的小院之中,红胭坐在小溪流旁,纤纤指尖捏着一只不足掌心大的小玉碗,慢条斯理的取了一碗溪水,倒入研钵中,和殷红的花瓣混合。
这小溪是从灵秀楼的花园湖水中引流来的,流经大半花园,经常携带着几片花瓣,看起来诗意至极。
小溪边种了柳树,此时临秋,细长的叶子时不时飘落几片,星星般簇拥着的小花地毯似的开满了两边,跪坐其中的女子垂着眼帘,鬓边的碎发被微风浮动,叮叮的玉杵锤捣声规律的响起,似与溪水击石相和。
大皇子荆纮推开院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钱妈妈跟在他的身后,她惯来会察言观色,见荆纮不言不语的站着,就也一动不动的等在他身后,装作是个哑巴。
还是红胭先停下动作,蝴蝶振翅般的轻抬眼睫,看向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子。
她的身份本应不认识大皇子,但若是要维持浮云山庄高大上的庄设的话,认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于是红胭轻柔的抚去膝上飘落的金黄柳叶,缓缓站起福礼:“奴家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荆纮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抬手扶住她双臂:“快起来——”
可紧接着他就想起此行是来兴师问罪的,顿时收也不是扶也不是。
他又一顿:“你知道本王?”
红胭莞尔一笑:“您是当今圣上唯一赐王位的皇子,便是二皇子都还未得王位,奴家怎么能不知道您呢?”
这话说到了荆纮的心坎里,他面上不自觉带了笑意,还未收回的手干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扶起:“本王倒是没想到,你一介女子,竟还有这般的见识。”
红胭唇角微勾,丝毫不为这话中透出来的鄙夷气愤,反倒像是真受到夸奖似的再一福身,邀请他去树下的石椅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