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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候府主院内,李牧之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染红了白色的蚕丝被面,看起来触目惊心,清欢脸白的一丝血色也无,踉跄着进屋,远在几步之外,便扑倒在李牧之床头。
也顾不上磕到的膝盖和手臂,抓起他的手,眼泪扑漱漱往下落,“侯爷,您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李牧之张开干裂苍白的嘴唇,哑着嗓子道,“伤在心脏,大夫说没救了,我戎马一生,名利富贵都尝到了,也没什么可惜,只有一件憾事”
反手握住清欢的手,虔诚道,“这辈子没能娶你为妻,若能重来,你愿意嫁于我吗?”
清欢从无声流泪,变成嚎啕大哭,拼命点头,“我……愿意,侯爷,我愿意嫁给你……”
哭泣使得她的话断断续续,弱的几近听不见。
李牧之执着的问道,“我听不清楚,你大点声告诉我,你愿不愿嫁给我?”
清欢又拼命点头,使劲忍住哭腔,一字一字认真道,“我,愿,意,嫁,给,你。”
李牧之激动的将被子一掀,匕首也随着被子被抽走,起身抱起清欢,雀跃道,“可不许反悔了,我现在便去帮你赎身。”
清欢原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被这变故傻傻的愣住,下意识摸上李牧之的胸膛,完整结实,没有伤口。
先是一喜,随后意识到自己被骗,小粉拳使劲锤起来,恼怒道,“你吓死我了,你个骗子……”
李牧之傻笑着受了几拳之后,不顾清欢的挣扎,大力将人箍进胸膛。
***
云舒前脚进了书房,沈昭随后便接到了消息,亲自去膳房装了些糕饼点心,送来到书房。
云舒听江宝来报,沈昭来了,眉头不自觉皱了皱,随后淡道,“让她进来吧。”
沈昭进了书房,打开食盒,将茶点摆在一旁小几上,见云舒仍沉浸在公务里,恰砚台里的墨也不多了,便识趣的不知声,默默拿起一块墨团,放进砚台,用墨锭细细研墨。
许久,手都酸了,也不见云舒给自己一个眼神,心中有些急躁,捏着墨锭的手不自觉便大了写,等反应过来,墨块的棱角已经划到了砚台的内面,几道明显的划痕分外刺目。
尴尬的放下墨锭。
连砚台都和我作对,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云舒见火候也差不多,放下公务,抬头不轻不重道,“无妨。”
从四方椅上起身,邀沈昭坐到小几旁,拿起茶点,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复又放下。
沈昭刻意放柔了声音问道,“母亲说您喜这九江茶点,可是膳房做的不合胃口?”
云舒咽下茶点,又珉了口茶,道“九江茶点讲究,‘香不见花,甜不顶口,皮薄馅酥’此道茶点最是难做。我与母亲自小清贫惯了,于膳食,府中下人的规矩,都未曾好好约束过。”
顿了顿,掩起眉目,肃道,“如今你是一府主母,后院井井有条,我才能无挂无碍专心仕途,你懂我的意思吗?”
沈昭脑门微微渗出薄汗,这是借茶点,敲打早晨的事呢,手中帕子一紧,道,“相公,早晨的事……”
还未解释明白,云舒打断道,“早晨的事已经过去了,乃是春喜奴大欺主,嫉妒姨娘,暗自戕害,与任何人无关,我省的。”
沈昭一噎,张了张口,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云舒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早上的事他已经揭过,但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否则,定是她这个主母失职。
这样痴情的云舒,若是心里一直是她多好!
这样一想,心里又急切了几分,六个月,好漫长。
但这样温柔专情的云舒,值得她忍气吞声去等。
总归,自己才是那最后的赢家。
这样一想,笑容真诚许多,点头道,“相公,我明白了。”
云舒见她明白,欣慰许多,毕竟她们是亲姐妹,他希望两人能和睦相处,更希望后宅安宁。
沈昭见云舒脸色缓和,恢复了谦谦有礼的君子风度,越发柔和了声音娇道,“相公,一会来绿芜院用餐可好?”
云舒起身坐回案旁看公务,淡说:“今晚去汀兰院。你别乱想,你是正室,该给的体面,我自会留给你,我明晚去你那儿。”
男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特殊情分。
女人,也乐于成为男人的第·一次。
沈昭不自觉紧了紧手。
她十分确定,自己想成为他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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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你想得真美!
第6章 一条迸跳的鱼
汀兰苑内,长长的烛蕊,扰的烛火跳跃的欢快,连带着捧着书卷,坐在玫瑰椅上的云舒也分外燥郁。
频频侧目,往净室撇去。
暗搓搓下了决心,这等苦差事,以后还是亲自来做,就不劳累小丫鬟了。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某一刻,突然净室的门又毫无预兆的“枝呀”一声被打开。
阿古额前有些湿气的碎发,随着开门带动的细风轻轻晃动,眼帘不自觉眨了下。
玲珑身姿在月白寝衣中晃荡而来,瓷白的肌肤,随着烛火的靠近愈发染上惹人的光圈。
失神的云舒,手中的书啪嗒掉落在地。
绿萝退至屋外,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