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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扩散,掩埋全部天光。眼眶转瞬蹿红,胸口剧烈起伏,那个令他朝思暮想了六年的人……温染张着嘴巴,几不可闻地将他的名字念了出来——
“简熙泽。”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开启下卷。
感谢阅读。
第28章
一时间,温染的世界处于一片真空,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感受着发麻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难以自控地打着颤,目光如箭,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盯出个洞来。
简熙泽穿着一身裁剪精良的戗驳领西装,从头到脚打扮得精细妥帖。他的样貌和六年前相比更显英俊,背脊挺拔,双腿颀长,宽肩窄腰优越得耀眼,没有一处不引人注目。
温染屏息迈步,每一脚都好似踩在棉花上,分辨不出虚幻与真实。直到走近简熙泽面前,在对方瞳眸中看清自己的脸,通红的眼廓终于盛不住堆积的眼泪,他死咬嘴唇,委屈地哭了。
简熙泽温柔一笑,弯曲食指轻蹭他的眼角,久违的声音响在温染耳侧:“怎么哭了呢。”
口吻如常,除了现在是一副精英人士的装扮,简熙泽同过去并无二致。他的一举一动,表现出来的体贴成熟,如同一把细密的针,温和地扎进温染的心脏。
有那么一刻,分离的时间忽然被简熙泽拉近、折叠,就好像他们根本不曾分开过,一切炙热恍如昨日。
“你……”温染攥紧双拳低下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哽咽道,“你回来了啊……”
简熙泽用掌心抹去温染脸上的泪水,毫无生分地抬起他的下巴:“嗯,回来找你了。”
温染可怜地望着他,颤颤巍巍地开口:“熙泽,我好想你。”
简熙泽微笑着说:“我也一样,温染,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温染无数次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俯瞰楼下,强烈地渴望能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寻见简熙泽的身影,久了,他甚至在脑海里假想出这一幕,自导自演地环住臂肘,抱紧这具发空的躯体。
他迅速捉住简熙泽的手,哭到泣不成声。丢掉所有体面,剖开全部真心,温染赤/裸/裸地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现给他看:“我太想你了,你不知道的,你体会不了我的心情的。”
他焦急地掏出手机,滑屏点开加密相册,捧向简熙泽:“这里面的照片,我每个晚上都要浏览一遍,我已经背下来它们的顺序了。”
温染放大其中一张,指着照片中的简熙泽,说:“有天凌晨,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发了疯地在你的眼睛里寻找我自己。”
“只有这张有。”温染呜咽道,“我觉得我真的是病了,无药可救了。”
简熙泽动容地握住他,拇指在温染手背来回滑动,带着安抚的意味:“对不起,温染。”
得到这句道歉,温染更委屈了,扯着他的衣角哑声大哭:“简熙泽,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他既恨简熙泽是他所有苦难的开端,又爱这个人曾经给予过的刺骨的浪漫。
这世上没有一种痛苦敌得过“放不下”。
简熙泽很轻地揉了揉温染的头发。温染要命地发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摧毁他的防备、化解他的怨恨,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对方。
冷风吹拂,温染没穿外套,身上仅有一件薄薄的衬衫。简熙泽指尖蹭过他眼下,继而叹了口气,温声说:“温染,不抱抱我吗?”
温染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急躁而又迫切地,张开双臂牢牢拥住简熙泽。倏忽间,眼前的世界由黑灰过渡为彩色,他的心跳卓卓有力,五脏六腑重新感受到了暖意。
像是鱼儿游归大海,倦鸟栖息巢中,当简熙泽的手掌覆住他的后颈时,封存在内心深处的熟悉感刹那席卷全身,温染犹如死而复生般,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29章
温染请了半天假,匆匆回楼上拿走公文包,寸步不离地跟着简熙泽。
坐进奔驰的副驾驶,温染心中装着太多疑问——简熙泽为什么突然回国?不是移民了吗,哪儿来的车?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最重要的一个是……他还会和自己重归于好吗?
目光不受控地粘在简熙泽身上,温染拘束地抱着包,抿直唇线欲言又止。简熙泽右手握着方向盘,左臂肘搭着车窗,指尖夹一根烟,抽吸时面色冷峻,没有更多的神情。
遇红灯,踩刹车降下速度,简熙泽得了空闲去看温染,伸手摸摸他哭红的眼尾:“你这个爱盯着我哭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变。”
温染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简熙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安,软下口吻柔声说:“六年没见,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我,等我们回家,我会认真地跟你讲明。”
致命的温暖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温染,游荡的孤魂总算重回人间,胸腔里的心跳是真真切切的。他试探地,同六年前一样,稍微对简熙泽使着小性子:“能分给我一只手吗?”
简熙泽随即掐熄烟头,纵容着温染,把右手递过去。温染着急地握住,用力攥紧,珍惜地感受着简熙泽掌心的温度。
下了高架,拐上辅路,奔驰右转驶入湖滨小区,这是宾州郊外的一处别墅群。最东侧的一栋便是简熙泽的住处,通体白色的房子外观简约大气,很符合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