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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我和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你的身边不缺人。”简熙泽慢条斯理地边言语边整理袖口,“你只爱我?那为什么还要找别人?或者是你认为,肉/体和精神是可以分开的?”
微张的唇齿忘记闭合,冷汗湿透了衣服,温染睁着无神的眼睛,视线不聚焦,从心底翻涌而上的羞耻感瞬间将他淹没。
左手搭在方向盘上,简熙泽好笑地觑着温染,软下声音道:“我不戳穿你,是因为我曾说过,我不在乎这六年发生了什么,我只看重现在和未来。”
“你想谈‘爱’,没问题,我同样向你坦白。”简熙泽说,“温染,我爱你,否则我不会一回国就来找你。”
他转而挑了下眉,戏谑地问:“但是你相信我吗?”
心脏生疼,简熙泽知道自己骗了他,温染一时丢了呼吸,不知该作何解释。可即使再无措再难过,他早就把人生全赌给了爱情,于是只能红着眼,哑着嗓子认命地回答:“我相信你。”
简熙泽道:“那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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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温染失魂落魄地迈下车,简熙泽将奔驰掉头,降低车窗,伸手握住他的腕骨,吻上他手背。
“别多想。”拇指继而在他脉搏处轻划两下,简熙泽花言巧语道,“因为你,我对未来充满期待。”
尾灯消失在万新小区门口,温染眸色黯淡地凝视着前方的花坛,然后迈步过去,弯腰坐下来,掏了掏羽绒服口袋,没带烟,于是弓背将臂肘拄在膝盖上,疲倦地沉着脑袋。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像被抛至高空,又好像正在持续下坠,总归是触不到地面,寻不到半点安全感的。温染拿掌心搓热脸颊,抹去眼角的湿润,他拢紧身上的衣服,抱住肩膀,如同圆坛中枯萎的花朵一样毫无生气。
偌大的黑暗把他包裹起来,他又回到没有和简熙泽重逢时的孤独中,落寞地与黑夜为伍。静待几分钟,忽然没来由地念及被自己亲手埋葬的那具野猫尸体,梦游似的,温染转移去了那处角落,蹲下身扒开雪和土,刺鼻的腐臭味呛得他偏头一阵猛咳。
温染跪坐地面,犹如一只孤魂野鬼,眼神空洞地盯着腐烂的猫尸,发觉自己和它似乎没什么区别。
回到家中是凌晨两点,温染立在玄关心不在焉地脱衣换鞋,转身朝向卧室,视线偏移霎时睁大双眼——裴南秋正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月色,背对着他纹丝不动。
寒意蹿上背脊,温染脑中空白,轻启嘴唇却没能发出声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地倒床就睡,也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纠结半晌,他还是选择硬着头皮面对,尽管他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
距离裴南秋只有几步路,温染绞尽脑汁编纂理由,临到跟前正欲开口,裴南秋打断他说:“以后晚上出门多穿点衣服。”
温染蓦地一怔,指尖不安地蹭着裤缝,将皮肤磨得生疼。
蹲下来仰视着裴南秋,温染眼中尽是疑惑:“你、你不问我是去做什么……”
“问了之后你就不做了吗?”裴南秋收回视线看向温染,面色是冷的,“就可以不再让我寝食难安,担心终有一天你会消失吗?”
温染着急道:“南秋,我答应过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每一句讲出口的承诺,都是用来推翻和打破的,从来不是为了履行和证明。”裴南秋轻声说,“以前我生气你会讨好我,给我吻,给我碰,给我看我喜欢的表情,可如今呢?”
温染哑然失色,低垂眼睫缄默不语。
“你的善良在一点点消失。”裴南秋垂眸注视着自己残废的下半身,“我失去了可以任性、无理取闹的资本。”
“若是还和原来一样耍性子,吓跑你该怎么办?”他无力地笑道,转而问,“还是说,你其实一直都巴不得我快点死去,这样你就能彻底解脱了?”
温染震惊地嚷道:“裴南秋!”
“是我求而不得,作茧自缚,才毁了自己的一生。”裴南秋不去理睬温染的愤怒,平静地说,“即便如此,到头来,我还是没能打动你。”
“事到如今,我也不清楚对你的感情只是纯粹的爱,还是有‘不甘心’掺杂其中。”裴南秋再次遥望远方的月亮,叹口气道,“我在等自己终究累了的那一天,愿意放下了,你就自由了。”
温染难受地看着裴南秋,眼眶瞬间蹿红。
“阿染,我明明那么爱你。”裴南秋痛苦地扬起唇角,说,“可你为什么总在折磨我,总是想要我的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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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自责、愧疚、忏悔,一整夜,温染背对裴南秋难以入睡,失眠到清晨。头痛欲裂地起床,机械地洗漱、热牛奶、做早餐,之后,温染亦如往常朝屋内喊了声:“南秋,我去上班了。”
上班……房门在身后轻掩,温染踏进阴冷的楼道中,盯着脚上的皮鞋,目光依次滑过西裤、腰带、衬衫、领夹。他穿得人模狗样、得体大方,可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工作”,却根本不需要他的精心打扮。
商哲禹准时静候在万新小区门口,送温染去胜杰地产上班。车停地下,他们一同迈入电梯,抵达顶层,温染进总裁办公室“待命”,商哲禹回自己的工位整理资料,两人隔着一扇门,彼此相安无事,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