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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辞开口道:“我明天应该晚上七点左右可以下班。”
简徵立刻接上,“那我放学了可以先去你的医院附近等你,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吃晚餐。”
至于要不要发生点什么别的,那就看心情,看情况。
易辞沉吟片刻,说:“你放学后可以直接来医院找我,我会跟导诊台的护士说,让他们先带你去办公室等。”
“这样方便吗?”简徵问,“你的办公室会不会有不许非医护人员和病人进入的规矩什么……”
“还好,下午五点过后,正常的下班时间来就没事。”
“那就这么决定了。”
简徵愉快地背着书包离开。
但很多时候事与愿违,他计划得很好,甚至都想好去哪里吃了,但这次如同上次一样不顺利,甚至更加不顺利。
他大约五点半到医院,坐在易辞的办公室里写作业,但写得心不在焉。
易辞现在应该在做手术吧,要么就是在查房?
他想着医生一天的工作,心不在焉地看书。
但他这一等就等到了大约晚上七点半,易辞才匆匆走进办公室,脱掉白大褂,脸色格外沉默。
简徵下意识地噤声,抬头看着易辞。
易辞用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灌下去后才看着办公室里的简徵。
易辞的嘴唇动了几次,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简徵立刻扣上笔记本屏幕,站起来走到易辞身边,什么也没有多问,只帮易辞捏肩膀。
易辞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
简徵大约猜到要么是今天手术不顺利,要么就是易辞负责的病人情况不太好。
医生也是人,也会有不同的类型。
如果一位医生只把医生当成一份职业来看,那么就会从一个客观又冷静的角度分析病人的病情,病人病情的起伏都不太会影响到医生的情绪。
但如果一位医生很心软,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那么也许就注定了他的医生职业生涯会很辛苦。
简徵觉得,易辞应该是一位很善良的医生。
第16章 体检
易辞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有种掏空了浑身精力的疲惫,简徵安静坐在旁边,没说什么。
这种时候易辞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自我平复。
过了几分钟,易辞才低声说:“刚刚我负责的一位病人去世了,突发脑溢血。”
“短短几分钟就去世,抢救无效。”
简徵感觉嘴里干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生死面前,仿佛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
“之前说的肿瘤手术失败的病人,情况也不太好。”
易辞单手撑着额头,“我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也知道自己有时候状态很不对,身为医生,我的情绪不应该被病人的病情影响,这样会让我无法冷静地做出判断,这很难。”
简徵终于安慰出来一句:“人不是机器。”
易辞摇头,“可是医生作为一台机器,对于病人的病情会更加有利。”
“也不一定吧。”简徵挠挠头,“比如我,我看病的时候如果遇到那种真的会比较关心病人的医生,就会觉得很放心,情绪上就会放松下来。病人的心情应该很影响病情的吧。”
“医院里有一位医生,对待病人的态度十分和蔼,但作出判断时却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我觉得我还无法做到那样。”
“不一样。”简徵摇头反驳,“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关心另外一个人,是很清楚能够感觉到的,那种浮于表面的关怀很容易就会被戳破。”
易辞表情莫名地看着简徵。
简徵强调:“我说得是真的,就你可能很少当病人,没什么经验吧,我的经验应该比你多。病人的体验和反馈最重要。”
易辞看了简徵一会儿,问了一个简徵没想到的问题,“你经常去看医生?”
简徵:……这个重点是不是抓得不太对
“还好吧,现在不怎么去了,我小的时候是个早产儿,体质不太好,经常生病去医院,有的时候感觉医生那套说辞我都会了,多喝热水什么的,还有我也很能分得清楚哪个医生好,哪个医生不好。”
“比如说你吧,我觉得你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医生,真的,特别棒。”
简徵非常诚恳地夸赞,觉得自己说的话真的是发自肺腑的。
看了这几次,他真的觉得易辞是一位非常好的医生,属于医德也很好的那种。
易辞盯着简徵看了一会儿,终于摇头失笑。
简徵松了一口气,觉得易辞心情应该好了的时候,忽然又听到易辞问:“你上一次体检是多久前?”
上一次体检?
他貌似只做过一个入学体检吧,之后就没了。
年轻人,体检什么,多耽误他熬夜。
但易辞却仿佛不得到回答不罢休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简徵。
简徵迫于压力,硬着头皮回答:“大概是去年开学吧,入学体检。”
“之前有体检的习惯么,一年一次?”
简徵一副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看着易辞,“我这个年龄,哪里有人一年体检一次。”
易辞摇头,表情严肃了不少,“无论多大年龄的人,一年体检一次是必要的。有些项目可以三年或者五年再检查一次,有些项目要每年都检查。既然你今年还没有做体检,下周就去做,我会将体检的材料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