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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谓不点头,他也只敢用尖锐的虎牙在对方腺体表皮磨着过瘾,私心祈盼程谓能记起十年前的事,然后热切而毫无顾虑地为他打开腔体。
“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交易品?”薛寻野扯掉碍事的棉被,趴在程谓肩头帮他梳理乱糟糟的一头软发,卧室里没开灯,外面的走廊漏进了光,与十年前相似的暗度和从背后搂抱的姿势,omega近在毫厘的脸庞却堆砌着他所陌生的锋芒。
程谓揣在腹前的两手暗暗将绑带拧成死结,施力于背部重重砸向身后的alpha,挣开束缚后攀着铁门爬出笼子,踉跄着摔坐在床边伸展被alpha的体重压得麻.痹的下肢:“没有,交易取消了。”
飨足安抚信息素的薛寻野也从笼子里爬出来了,挨着程谓坐到厚绒地毯上,再抱起他的omega放在身前环着,熟门熟路从抽屉里摸了盒徽商抽出一根叼在嘴边。
“别在我房间抽烟……算了,给我也来一根。”程谓张嘴正欲含下薛寻野递来的烟,alpha突然收回手,取下自己叼着的烟塞程谓唇边。
“烦不烦。”程谓用舌尖卷了卷湿润的滤嘴,转头微抬下颌示意薛寻野,“打火机。”
一抹火光被薛寻野拢掌点亮,两根烟凑在火苗中同时燃起,松开打火机前薛寻野撩起眼帘看向垂着眼睫的程谓,omega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嘴边呼出一缕细长的白雾,那张侧脸就变得模糊了。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薛寻野右手肘往后搭在床沿,左手指腹摩挲程谓睡袍的滑软布料,现在这个宁静的时刻才让他恢复点理智,“郑恢弘怎么跟你说的,六千万酬金是吧,再添两百万?程先生野心不小,你一不打算让我加入你的团队二不喜欢我不跟我打炮解决发情期需求,笼统点说我在你这里就是条没用处的狗,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会为了我放弃六千二百万?”
程谓被香烟里石斛爆珠的浓甜呛了嗓子,轻咳两声后甩开薛寻野抚上他后背的手,夹着烟用拇指揩去了下唇的湿意,翻身站起来将地上躺着的断裂手机踢到薛寻野脚边:“手机里存有我和郑恢弘上午的通话录音,我拒绝得明明白白,你有能力摔碎我的手机,不妨试试把它拼回去验证我说话的真实性。”
向来懒得为自己辩解的omega也只会漫不经心地说两句不轻不重的话让alpha辨别真伪,程谓抬脚往门口走,想起了什么,又在光暗交界处回了头,秀颀的身影在地面拉长:“相信我的确是件难事,你也别勉强。”
薛寻野眼神一颤,光束中程谓的腰板笔挺,他想到的却是那天从制药厂负二层的角落里找到程谓的场景。
他在那时的omega身上找到了十年前的影子,抱着枪械卷成团状的程谓一察觉到他的信息素就听话地偎进他怀中,于是薛寻野知道程谓其实还嵌着段没让人发现的弱骨。
离开制药厂前,他把剩余的子弹全部打进那副克隆腺体中,贴有标签的容器被炸得粉碎,再没人能发现程谓想守住的秘密,那位姓楚的警官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
晚些时候薛寻野出去了,他在玄关多逗留了片刻,程谓坐在沙发上摆弄那只破手机,薛寻野开合鞋柜门弄出动静,程谓头也不抬地平淡道:“想走就走吧。”
薛寻野甩上门走了。
SIM卡落在手心,本就断成两半的手机再度被人类摔在地上,程谓泄愤般用脚掌碾过机身,扬着睡袍下摆走上二楼,抄起枕头边的手枪冲空荡荡的狗笼子打了两枪。
腺体袭过刺痛,程谓抱着后颈卷在床上,他的痛阈一直很低,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了那么多年。
“Vul……”
最近总是频繁想起这个名称,好像呼唤那个潜意识中的alpha,疼痛就会轻一点。
沉沉夜色下,一个黑影闪进药店旁的深巷里。
薛寻野摘下兜帽,咬开针帽将抑制剂注射进腺体附近,等体内的燥热稍有缓和,他把空针管往野猫扎堆的垃圾箱里一扔,兜起卫衣的帽子扣到脑袋上挡光。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帕尔纳酒店的位置,途中给魏韩云去了个电话。
那头异常吵嚷,魏韩云说剧组里景桉所在的A组今晚要大夜(通宵拍戏),现在正准备走戏。
“组里没混进生面孔吧?”薛寻野盯着车窗外飞掠的街景,留意着各处可能藏枪口的隐蔽位置。
魏韩云找了处安静地儿跟他聊:“没有,都是熟人。怎么了,有新状况?”
“最近比较危险,你盯好他。”薛寻野下了车进了电梯才把话说开,“老郑头委托了程谓摘取我腺体,程谓可能跟他取消了交易……这事儿我不确定。”
魏韩云:“?程谓是傻批吗?”
薛寻野:“?我允许你骂我老婆了?”
魏韩云:“你他妈搞搞清楚现在的情形,既然他能知道邓叁非法移植腺体,他能不知道邓叁是老郑头的走狗吗?”
这事薛寻野比魏韩云还纳闷儿,邓叁的非法移植事业服务于郑恢弘的腺体交易中心,从孩童身上所调包的拥有高等级分化潜能的腺体都会在私底下输入腺体交易中心的冷冻库,可以说郑恢弘和邓叁是利益共享。
既然程谓早就清楚邓叁的不妥,理应从最初就拒绝和郑恢弘牵扯关系,如果扯上关系是为了抓住郑恢弘的把柄从而推倒对方的势力,那后来就不该中止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