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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鹤径把舌头放了进来,宗炀轻咬住了他,他不安地动了动,像随时会从宗炀手掌中溜走的水滴。
颜鹤径吻得很累了,嘴唇泛红,内眼角下方还有眼镜托架的痕迹,他将下巴架在宗炀的肩上,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小声说:“我真醉了。”
“嗯,你喝醉了。”
颜鹤径醉酒得样子不算离谱,至少比宗炀见过的许多人好很多。
无非是蹲在街边不肯起来,宗炀怎样都拖不动,只能蹲下来,对颜鹤径说了很多好话。
颜鹤径的脸连着脖子都喝得发红,眼神像盖着一层雾,他把头埋在膝盖中央,说:“困死了。”
等了一会儿,又很生气地抱怨:“你朋友干嘛灌我那么多酒?”
说话倒是清楚,宗炀的手还勾着颜鹤径的手指。难得看见一个纯真的颜鹤径,不再饱经世故,离宗炀极其遥远,他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既不优秀,也没有冷静的眼睛。
“谁叫你要喝那么多。”
“你讨厌喝酒的人,对吗?”颜鹤径神志不清地问。
宗炀想了想:“不全是。”
颜鹤径又把脑袋垂了下去,突然向宗炀张手:“背我回家。”
宗炀转过身来蹲下:“来。”
颜鹤径不客气,一下跳了上去,他们身形相仿,差点压垮宗炀,但颜鹤径幸好是偏瘦的,宗炀勉强能把他背到汽车旁。
“阿炀,你的背好宽。”
“阿炀,不要把我摔了。”
颜鹤径絮絮叨叨地说着,而宗炀什么都没回答,他觉得颜鹤径现在什么也不会记得。
——
Drag Queen:男人反串女性表演跳舞或唱歌。
超甜呢今天
第20章 不给
醉酒后的第二天,颜鹤径睡到了下午一点,下楼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腿是浮软的,踩上楼梯后膝盖向外一跪,整个人就颇有节奏地滚了下去。颜鹤径呈前胸贴地的姿势趴了一会儿,身体被塞加了各种各样的痛,缓了片刻,嘴唇的钝痛感尤为强烈,伸出舌头舔了舔,原来是嘴唇摔破了,浅色瓷砖残留了一抹血迹。
午后的阳光烤在裸露的手臂上,颜鹤径背向上拱,脱离地面,靠在了楼梯的栏杆处,感受着夏季闷热午后以及宿醉带来的痛苦感。
下嘴唇迅速肿了起来,形成一块暗色的血痂,像沾上了褐色的巧克力,颜鹤径在浴室对镜照了照,痛得不停抽气,口腔变得很干。
嘴唇带来的伤痛快速且明显,到了换衣服时,颜鹤径才发现他的小臂摔出了几块淤青,不大不小,是不明显的痛。
颜鹤径却愣在卧室中,手环绕放在腰边,半天没能脱掉睡衣。
虽然醉酒,但颜鹤径不至于断片,他想起了昨晚亲吻宗炀的事情。这个吻,像是存在于颜鹤径头脑中十分遥远的一件事,他知道发生过,可是又很虚假,非常不真切,如同颜鹤径的幻想。
只是颜鹤径记得宗炀的舌头,还有他背部突出的骨头,抓住他头发的触感。
颜鹤径把一切归咎于酒精的作用,让自己迷失在男色当中,把宗炀当成了可以接吻的对象。
他和宗炀做过通常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所以需要一些行为来区分,证明他们不是彼此的爱人。两人心照不宣地,皆没有吻过对方,好像是既定的默契,颜鹤径昨晚消除了这种区分。
然后他们关系中的某些平行的部分互相交缠,界限变得不清楚。颜鹤径就像身处一片雾中,他不知道雾前有什么,但因为犹疑与不安,不想踏出去找寻。
宗炀这时候打来了电话,就像他察觉到了颜鹤径的所思所想,一切显得格外凑巧。
颜鹤径将双手松开,勾着腰从枕头边接起了电话,踏入柔和的艳阳中,等待着宗炀说话。
“还好吗?”宗炀是来表达问候。
捏着窗帘的边角,颜鹤径说:“昨晚实在抱歉,其实我酒量不错,没想到醉得那么彻底。让你为难了吧。”
宗炀好一会儿没说话,他那边背景中很安静。颜鹤径模糊记得,昨晚宗炀背着他走过一段路,他趴在宗炀的背上快睡着了,虽然腿像随时要落地,不过宗炀还是把他稳稳托住了。
“也没有太为难。”
“不要这么客气,我知道我还让你背着走,我也不算轻的。”
“真的还好。我见过喝完酒发疯的人,比起来,你是很听话的。”
颜鹤径知道宗炀指的是他父亲,便没有再多问。
宗炀换了话题:“孔泉想要你的微信,要给吗?”
颜鹤径迟疑了:“你知道我不会...”
“他估计只是想认识你,如果有别的企图,不会要你的微信,而是直接要号码了。”
“那就随便你,”颜鹤径说,“你想给就给喽。”
宗炀看到宗俙的身影在楼道外的缝隙闪过,之后听到了高跟鞋的响声。
“那我不给吧。”宗炀对着电话说。
即便是白天,楼道中也有些昏暗,因为墙壁太老旧脏污了。宗炀在高跟鞋的声音中,等待着颜鹤径的回答。
“没问题。”
“孔泉看起来像那种会让人想保护的人吗?”
“啊?”颜鹤径似乎愣怔了,又说,“不太像吧。”
宗炀没再继续说下去:“颜老师,好好休息,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