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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今没吭声,又听朱征道:“说起来我还见到那个学长了,你还记得吗?”
“哪个……”蔡书竟一顿:“啊!不可能吧?”
朱征:“怎么不可能?”
蔡书竟:“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和余今关系特别好的?如果是的话不可能啊,我记得他叫许……”
余今停住,眉头才拧起来,身后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这边的谈话:“小金鱼?”
熟悉的低沉而又沙哑的嗓音让余今下意识地回头。
就见荣荀朝他这边走过来:“怎么没上去?”
余今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回话:“哦。遇见了人,说是我小时候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朱征那几句话在前面,余今竟然觉得在听到他说这话时,荣荀似乎是停顿了一下。
余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就见他稍微偏了下头,看了眼朱征和蔡书竟,神色自若:“这么巧?”
余今点点头:“是啊。”
他顿了顿:“荣荀,你不是要和院长爷爷说事吗?”
“嗯。”荣荀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包:“下车时我把文件放你包里了。”
他这么说,余今才想起来自己包里还有属于荣荀的东西。
余今把那份用牛皮袋装着的文件递给荣荀,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朱征和蔡书竟听见他喊荣荀的名字时好像很意外。
而荣荀也显然没有要在这里多待的意思:“你们聊。”
他很轻地勾了下唇,语气依旧:“我跟院长谈完后再去找你,有事的话……”
荣荀敲了敲自己的手表,暗示了一下。
余今明白他的意思。
有什么危险,用手环就可以一键呼叫到他。
所以余今扬起嘴角笑了笑:“好。我等你。”
他离开后,余今才看向面色古怪的朱征:“怎么了?”
朱征:“你喊他荣荀?”
余今颔首,朱征挠挠头:“那就是我记错了,毕竟那时候我也没多大嘛。”
余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为什么?”
因为蔡书竟说他小时候经常缠着的学长姓许,而荣荀姓荣?
就不能是改名了么?
朱征嗐了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了句:“你不知道荣荀是什么人吗?”
差点把“我未来男朋友”脱口而出的余今清了下嗓子:“他怎么了吗?”
见他真的不知道,朱征凑近了点讲八卦:“他是不是很有钱?”
余今想了一下荣荀的私人飞机,还有不同牌子的车,以及随手抛出一亿的捐款……荣荀的确很有钱。
但他没有说,只是回:“怎么这么问?”
朱征:“如果是的话,那他就是我知道的那个人。”
“南界荣荀,他是荣家现在的家主。”
完全不懂的余今又茫然了。
朱征挠挠头,努力和他解释:“就是荣家在以前,是那什么势力,后来因为打击这些,才转了‘公司’,但是私底下还是有那些……不过荣荀上位后联合了警察全部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荣家估计是全南界最白的公司了。”
他顿了顿:“你也知道…哦你不记得了,我姑丈是警察,所以我知道这些比较多。”
余今点点头:“那不挺好的吗?”
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很符合荣先生的人设啊。
朱征被他噎了一下,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想起余今刚刚和荣荀短短数语间所展现出来的亲昵,那些话到底没法说出口。
……他能够感觉到余今的一颗心完全偏向荣荀。
朱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余今礼貌地问了句:“说起来,这里是住院部,你们生病了?”
蔡书竟:“是我爸,要做个手术,南界这家脑科医院很有名气,所以我和我哥特意带他过来。已经安排好了。”
余今十分客气而又诚恳地送了几句祝福的话,听着就很像医生说出来的。
三个人又交换了电话号码后,余今便拎着包和他们说了拜拜。
分别了会儿后,朱征撞了下蔡书竟的肩膀:“你为什么说不可能是那个学长?”
蔡书竟:“我也是听和余今同校的朋友说的,那个学长在当年的绑架案里,已经被宣告死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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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今回了病房后,没急着收拾东西,只是望着自己好几天没见的房间,嗅着里头淡淡的消毒水味,看着摆在床头的药和防止停电跳闸的电池式小夜灯,有些恍惚。
他没有追问朱征和蔡书竟,并不是觉得荣荀不会是他那位让他抓心挠肺想要回忆起来的玩伴。
而是因为他的本子上写了那样一句话——“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荣荀说他们从前没见过。
如果他真的是那位许姓学长,他为什么会更名改姓?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这里头肯定是一道很深的伤疤。
恰好余今,不想去揭荣荀的伤口。
从前怎么样他并不在意,荣荀是不是那个人他也无所谓。
他只看现在和未来。
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
他不记得,也暂时无法回忆。
那现在好好的喜欢荣荀就好了。
余今胸腔里横冲直撞地冲动情绪一点点消散,他刚刚差点就拽住荣荀,不顾一切地去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