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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男孩,他就会愤恨地打人,然后再把男生赶走。”
如果是女孩, 他就开始脱裤子,不管那个女孩年纪多大。
祁青暮发现这个现象的时候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了, 他的阿姐刚刚升入初中,因为是通过学校直接发放的国家补助, 这笔钱才没被院长收入私囊。祁青暮没有被安排上学, 阿姐又在中学住宿,所以他只觉得低能儿的行为诡异, 却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但他骨子里还是认为男女有别,所以偷偷跟孤儿院里的其他女孩子说要远离低能儿, 然后等周六日阿姐回家的时候, 再拉着她躲到小楼的阁楼里面去。
——那里曾经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后来却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阿姐每周都回来教我功课, 她最初有些腼腆, 也不教我生理类的知识。直到后来, 我无意中跟她提起了那个低能儿的龌龊行为,她脸色煞白,叮嘱我一定要远离他。”
阿姐以为低能儿有了欲丨望,男女不忌,为了让他更好的保护自己。
“那个时候,年龄相对来说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祁青暮说话的同时,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后面的故事,是顾屿听了都忍不住绝望的回忆。
低能儿发现了他和阿姐的秘密基地,在一个本该无比美好的周六,他闯了进来,侵犯了还未成年的阿姐。
那是第一次,幼小的祁青暮疯狂了,他疯狂踢打着小山一般的男人,却被对方反手一推摔倒在柜子上,头顶撞出一个很大的、血淋淋的口子,鲜血瞬间淌了一地。
他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耳边听到的是阿姐痛苦的呼喊和尖叫。
这件事闹得很大,因为救护车来了。
祁青暮的头上缝了针,并且在医院昏迷了两天才悠悠转醒。
孤儿院院长处理了这件事,整个人看起来精疲力尽,她一改往日对祁青暮的态度,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慈祥和善,殷勤地守在病床边,询问祁青暮想不想吃草莓……
祁青暮从来没吃过草莓,那是院长和低能儿才能吃到的珍贵水果。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惊恐地瞪大眼,哑着嗓子喊阿姐。
“听见我叫阿姐,她慌了。”祁青暮拉住顾屿的手,将五指蜷起来,全部放进他炙热的手心里,“她告诉我,没什么事,以后她会收养我和阿姐,让我们有一个家。”
可孤儿院却是他和阿姐拼了命也想要逃离出去的地方。
回忆起阁楼里发生的事,祁青暮拼命地尖叫,引来了护士和医生,不论院长怎么慌张地对其他人解释说他只是受到了刺激,他都没有停下来过,只嚷嚷要见阿姐。
最终,祁若茗被院长带来了,她的脸色煞白,只是两天不见,却像瘦脱了形。
“暮暮……”祁若茗眼神空洞地笑了笑,“院长收养了我们,以后我们就有家了。”
披着美梦皮的噩梦开始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上学了。”祁青暮对上顾屿欲言又止的神情,轻声道:“院长供我上学,给我安排单独的房间。阿姐也一样,在其他小朋友眼里,我们仿佛熬出了头,以后过着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只有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低能儿更加肆无忌惮了,即使院长呵斥他,但因为从来没有实质性的惩罚让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在院长看顾不到的情况下,阿姐的日子仍在黑暗中度过。
“我是个傻子。”祁青暮自嘲地说:“那个时候我还会向院长告状,希望她能约束自己的儿子,那是我被她收养看管后唯一能想到的解救阿姐的方式了。”
但是每一次告状,结果都不尽人意。
阿姐在这样的折磨中愈发失常,她偶尔会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祁青暮叫她几声都不回应。
因为这种情况,学校跟院长沟通后,她被迫辍学了。
祁青暮上初中的时候,她成了孤儿院里免费的‘佣人’,每天干着又累又脏的活,没人的时候,会偷偷望着小楼的楼顶无声流泪。
她的一生都被毁了。
“我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起来,因为她的朋友劝她对我好点,以防老了之后,有我给她养老送终。”
低能儿自然是指望不上了。
祁青暮开始尝试报警,但是每一次都以家庭矛盾做最后的调解,次数多了,院长很生气,却不会打他,只会伤害阿姐。
当祁青暮明白报警不管用,每一次报警,阿姐就会遭到毒打之后,他不再向旁人袒露心声,默默地有计划地为他和阿姐的将来做准备。
他始终认为,逃离这里,二人的生活就会变得好起来。
趁着寒暑假打零工,有的时候连午休时间也不放过,得了奖学金便藏起来不让院长知道……
想要离开这里,就得有钱不是?
能做的,他都做了,然而逃跑计划于阿姐来说,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祁青暮的声音越来越小,顾屿拥着他,凝望那张苍白的脸颊。他半眯着眼,看似要睡着了一样,但还记得这个故事没有讲完,动了动嘴唇,嗫嚅着道:“那天午休,我偷跑回来,想要带着阿姐走……”
从此之后,他的生活中失去了阿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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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到来让几乎忘记过去的祁青暮焦虑起来。
不管是在工作室还是宿舍里,周围的人明显能感觉到他情绪上的转变,常常发呆,说话做事也略显迟钝,尤其是人多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是单独询问他的,要等好久再问一遍,他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