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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甚至没有成型的借口。
他只是想起林芜的某个眼神,想起那双在阳光下映了梧桐树影、笑意盈盈的眼睛,就被陡然加重的心跳挟持,鬼使神差地咬住了那作乱的舌尖。
小狐狸大约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短促地抽了口气,下意识来抓他的手讨饶——就成了理性陷落的最后一根稻草。
起初林芜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只当秦殊是像平时一样顺着他的意思陪他玩,还有余力仰头回吻,循着细碎潮湿的电流感哼唧出声——直到颈后的手渐渐变了位置,转变成稍一用力就能扼住他呼吸的姿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喉结一滚,本能地想要挣脱。
扼着他喉咙的手似乎紧了紧,却又很快松开,近于缱绻地缓缓上移,抚上他发烫的侧颊——然后他突然意识到,秦殊的手心是热的,与惯常的温凉截然不同。
“哥……”
秦殊就揉了揉他的耳垂,示意自己在听。
这样真实的回应让他松了口气,模模糊糊地想他哥大概还是清醒的,就有了恃宠而骄的底气,破碎又含混的字句溢出来,耍赖似的说哥哥你太凶了,接吻又不是打架。
秦殊“嗯”了一声,顺着他的意思放缓动作,轻轻吮他下唇,心里的念头同温情毫不相干——他在想这样两厢独处的私密场合,如果自己真的失控,会不会悄无声息地闹出人命来。
却也不全是心有余悸。
林芜对他以假乱真的温柔食髓知味,一吻歇止时还有些不满,意犹未尽地凑上去,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秦殊退开些许,垂眸看着他,语气如常温和,平稳得仿佛这个吻从未发生:“不闹了,睡觉好不好?”
“不好……”小狐狸就眯起眼,说话间嘴唇开合,有意无意地蹭他指尖,被他话里只有彼此知道的威胁意味勾得心痒,索性张口含上去,在修长的关节处缱绻地舔舐——这是一种有些犯规的调情方式,出格在于他并不直面对方,而是略微偏过头,将那根手指含进温热的腮侧,然后勾起舌尖去蹭关节侧沿。
于是从秦殊的角度,就能看清他柔软的舌尖如何动作,是怎么一点一点舐过自己的手指,又翻起怎样蛊惑人心的艳色来。
湿而温热的,有些烫。
少年墨蓝的眼眸落了光,折射出细碎晃动的水色来,带着某种澄明的脆弱感,像讨好主人的无辜宠物,又像将坏心思藏在天真皮相下的小骗子——秦殊试着抽出手指,却被小骗子先一步洞悉意图,咬着他的指骨不让他抽离,甚至抬起眼眸来看他,淡色的眼睫在灯光下呈现出毛茸茸的质感,就更显得纯善无辜,勾起人不可见光的亵渎欲。
秦殊并不喜欢这种变相剥夺主动权的引诱,眉梢微抬,抽离不能便索性更深地探进去,在少年脆弱的喉咙口摩挲,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算作预警,然后骤然用力,扣着舌根深处的软肉按下去,逼出林芜猝不及防的呜咽。
“不闹了,”事后却还要做好人,揉着少年颤抖的后颈故作安抚,“听话。”
林芜被一瞬而起的干呕噎得说不出话来,蜷着身子咳嗽,在枕头上蹭干净了生理泪水才肯抬头,不管不顾地蹭进他怀里:“少小看人了,我哪有那么不行……”
也不知道是谁说话都带了哭腔。秦殊失笑,正想哄他两句,却被抓着衣襟打断了——林芜发烫的手心覆在他胸口,像发现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罪证,话里分明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笑意却要满溢出来,明晃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哥哥,你的心跳怎么那么快呀?”
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林芜其实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没有给秦殊辩驳的余地,在对方开口前吻了上去——事后想起来,那其实是很不明智的。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太迷恋秦殊眼里一晃而过的晦涩情绪,不悦,烦躁,暴戾——随便什么,在斯文克制的皮囊下显露分毫,就足以让他心神迷乱,本能地渴求更多,将自己借由亲吻送进猎人的圈套,对潜藏的危险甘之如饴。
他不确定自己是低估了秦殊的自制力,还是高估,回过神来时主动权早已倾覆,青年俯下身来亲他,缱绻厮磨间说出的话温柔又残忍,问他想要什么,自己说出来。
求而不得的贪念像附骨的毒,烧得他呼吸都在抖,不知不觉说了实话,抓着对方修长漂亮的手,在无名指冰凉的戒圈间摩挲,含含糊糊地小声央求,说要抱,也不止。
秦殊就吊着他,对他的示弱与求饶置若罔闻,直到理智终于在漫长博弈中陷落崩解,他被本能驱使,撒娇似的叫了哥哥,用年幼者的立场去讨宠,他的好兄长才终于让他得偿所愿。
贴上对方手心的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有多烫。
“哥哥……”
林芜缩在被子里,用柔软的布料挡住半张脸,像刻意逃避空气里弥散的暧昧温度,目光却又忍不住黏上秦殊,看着他抽了纸巾,垂眸细致地拭净那只被他舔吻过的手,动作不急不缓,仿佛不过是在擦去无意间溅上手背的茶,或者别的什么无关风月的东西。
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明明是对方先反常地乱了心跳,到头来崩解被动的却还是他——林芜在迷蒙的思绪里尝出几分懊恼,又不想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只好心情复杂地蹭过去,躲在被子里讨了个膝枕,像蜷在主人腿上生闷气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