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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居然在疼痛里找到些许宽慰,一边忍不住痛得哼出气声,一边鬼使神差地想,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去招惹秦殊,那么又有谁能承受秦殊性格里的这部分病态和暴戾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大概也算是对方命中注定的安抚剂——或者解药。
“说话。”血腥味弥漫开来的时候秦殊终于放开他,甚至伸手帮他顺了顺气,语气冷淡得陌生,连惯常伪装用的温柔皮相都懒得再披,“他对你干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芜被他冷淡的语气激得抖了抖,喘不过气,只能压抑着咳嗽的冲动用力吸气,红着眼眶挤出一句,你问了吗——很轻,几个字的音调几乎重叠,比起回答更像一声叹息。
他知道秦殊没听清,也不打算让他听清,低着头往他怀里撞,像什么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不顾一切地要逃向安全区,索取身体相贴的安抚。
秦殊没让他如愿,第二次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墙上,撞出一记闷响,疼得他抽了口气,这次是真的委屈起来——秦殊还是第一次这么凶他,用冷冰冰的语气在他身上划口子,眼神又烫得像要把他钉穿。
拜那几分钟的冷水澡所赐,感冒带来的眩晕感又冒上来。他靠在墙上恍惚了几秒,目光虚焦地盯着秦殊看,良久才吐出一句哭腔浓重的答非所问。
“你抱不抱我?”
秦殊似乎愣了一下,用一种审视似的目光打量他——一贯逻辑缜密的人被他强拽进感情陷阱里,只会觉得荒谬。
但陷阱里盛满了委屈,他还是赌秦殊会往下跳。
几秒的对峙像过了几万年——他还是小小地扳回一局,在数到十的时候秦殊伸手抱了他,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像在压抑着什么激烈起伏的情绪,再开口时语气还是没什么波动,告诉他如果再不说,后果是要自负的。
和小朋友讨价还价似的一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嘴里就冷得扎人。
林芜哽了哽,咬着下唇不说话,下定了决心要破罐子摔到底,看看要到什么程度这个人才会陪着他一起疯。
他沉默地抓着秦殊的手往下探,运动裤的裤腰宽松,不得章法地三两下也能扯下来。两根晃荡的荧光色系绳就撞进他视网膜底,燎得他眼眶发酸。
“行啊,你想怎么让我开口……”他的喉咙哑得厉害,昏沉的大脑也已经到强弩之末,其实已经很不想再说话,只想把整个人往对方怀里送,索性骗得彼此都血本无归。
他还是了解秦殊的,至少知道什么样的挑衅最能激怒这个人。
预料之中的吻落下来,比起调情更像撕咬,疼得他一颤,视野就彻底变得模糊。
后来的事他其实没什么印象,疼或是爽都隔了一层高烧的钝感滤镜——大概是没做到最后,毕竟缺乏必要工具,他那副本能里想将自己紧紧蜷起的身体也没那么容易敞开。
秦殊在他疼到掉眼泪的时候停下来,又在他迷迷糊糊黏着不放的耍赖下帮他解决了需求。
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他被放进床里,身上多了一层轻软的被子。
秦殊隔着被子抱了抱他。
第99章 控制欲
林芜睡着了。
明明半个小时前还有力气说些难听的话扎人,半笑不笑地筑起一层屏障来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睡着了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着枕头,脸颊烧得有些泛红,眼眶却是另一种红。
秦殊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他眼角擦不掉的血色,又想起半个小时前那一片昏暗里,小孩红着眼眶叫他哥,一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准他动,眼泪顺着语无伦次的字句眨下来,淌得乱七八糟。
他无意识地摇着头,反反复复地向他重复“不是那样的”“我说谎了”,又黏糊糊地贴上来亲他,抵在门板上的轮廓苍白又脆弱,像一盏烧到炽白的玻璃灯。
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冷静下来,望着少年衣领间一塌糊涂的牙印和血痕暗暗懊悔,也不敢再做什么。
林芜的眼泪像某种副作用很大的镇定剂,能将他从濒临失控的暴戾里拽出来,又一点一点剜透他的心脏。
但流眼泪的人抱着他不松手,神智不清地往他掌心里蹭,并不肯轻易放过他。
他想问林芜为什么不高兴,却自始至终没得到明确的回答——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墨蓝的眼里折射出几层水光,看起来淋漓又委屈,是少有地瞪了他。
瞪了半天又说不出什么狠话,反倒情迷意乱地眯起眼,聚焦也有些混乱——然后就这么浑身发烫地贴进他怀里,在他耳边憋出一句掺着气声的“喜欢你”来。
现在他其实也不太确定林芜在闹什么脾气,只是隐隐有所猜想,线头似的一团,缠在他脑海里,又被歉疚淹没。
他摸了摸搭在少年额头上的毛巾,觉得有些凉了,便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拧来一条新的,望着对方毫无防备的睡颜犹豫片刻,还是在覆上毛巾前低下身,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
大概是体温和毛巾的温度有差异,林芜皱着眉哼了一声,攥着枕头的手无意识地来抓他手腕,这次没用什么力气,更像是轻轻地黏在他腕间,手心有些烫。
和五六岁的时候无甚区别,还是从潜意识里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