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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莫谦说着,又看向舞台上的骆景修。
除了莫谦自己和极少数人,没有人知道,其时风头正劲、本该无限春风得意的莫谦遇到了演艺生涯的瓶颈。他自己突破无果后,向路老师求助,老师将骆景修介绍给了他。
“但凡演员表演,总会慢慢养成自己的习惯。越是资深的演员,习惯越难改变,也因此,会在表演中流露出‘匠气’。”说到这里,莫谦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演了八年,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也足够暴露我的缺点。”
侯奕初听时极为震惊,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起了当年的情况:“这么说,好像是……自从那部《应物》帮你拿了大满贯之后,你后面两年的角色都是同一类型的。”
莫谦点点头,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我已经在重复自己,却不知道怎么突破,当时郁闷得要命。尤其是看到骆景修之后,我就有预感,他跟我不一样,他有比我更好的天赋、不对,是某种别的东西,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从我五年前见到他的表演一直到现在,他的作品虽然数量不多,可每一次,他的热情都是全新的。”
顿了顿,莫谦似是在寻找合适的语言形容:“他的技巧在提高,但对表演的新鲜感从未变过,这样的演员太难得了。拍电影本身就是一场赌博,所以,为了增大胜率,我们这次一定要拉到他合作。”
“可是你已经把人家得罪狠了,我看他一点都不想搭理你。”侯奕实话实说,“你以前谈过那么多个女朋友,我看分手之后她们跟你关系也还好啊,遇到事还帮你说话,没一个闹成这样的。”
“咳咳。”莫谦咳嗽着给他使眼色。侯奕立刻心有所感,回头一看,骆景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了,也不知站这里听了多久。
“咳,这说明一定是你的错。”侯奕再次萌生钻到桌子底下的想法,“我强烈谴责你。无论如何,你也不能那么直接一走了之啊!”
“也没有,我还留了张字条呢。”莫谦一摊手,看向骆景修,“你还记得,对吧?”
骆景修虽然没什么表情,眸子却骤然沉了下去。黑压压的,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
侯奕心说莫谦不是来道歉解决矛盾的吗,怎么一句话反而激化矛盾了?
“为了拍戏。”骆景修一字一顿,“所以,这是你回来的原因,对么?”
骆景修的气势实在太强,气氛实在太尴尬,侯奕一不小心就碰掉了筷子,弯腰下去拾,然后就再没有起来了。
莫谦直视骆景修的低气压,反而朝他一笑:“也不算错。真是很好的剧本,我特别想给你这个机会,保证你拿奖拿到手软。怎么样,跟我干吧?”
两人对视不到一秒,莫谦别开了目光。
“我拒绝。”硬邦邦抛下这样一句话,骆景修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侯奕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给莫谦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你这个gay是真的直。当代渣男典范,非你莫属!你别拍电影了,转行去做狗血恋爱综艺吧,绝对能被骂上热搜。”
莫谦则颇为苦恼,又拿了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抬高嗓门嚷嚷:“管他的,我要借酒浇愁!咱哥俩来个不醉不归!”
是夜,莫谦再次醉醺醺地往回走。上次还有朋友安排人送他回家,这次侯奕真给喝到桌子底下去了,所以没人管他。
好在他虽然醉,但还是认得路,摇摇摆摆走着,时不时低声嘟囔一阵。进了小区,他抱着路灯辨认了一会儿方向,开始转起了圈。
“怎么……路怎么在转。”莫谦抱怨,“骆景修的房子真讨厌!”
说着说着,不提防撞到一个人身上。这人一身运动装,年纪二十四五,头发染成浅栗色,似乎是刚从小区的健身中心归来,被个醉鬼撞了满怀,自然心下不快,正要一把将人推开,路灯的光芒洒下,他看清了这人的脸。
“卧槽!”一声惊叫划破夜空,“谦哥!是你!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莫谦睁开朦胧的醉眼,倒是终于把这人辨认出来,笑了笑:“哦,嗝,是你,拉皮条的。”
年轻人脸上的惊喜变成尴尬:“多少年了,怎么还老提这事呢。唉不说了不说了,谦哥你怎么喝成这样,你不是不喝酒的吗。算了,看你这样也说不了正事,你也住这边?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一连串的声音吵得莫谦脑仁疼,不过他还是辨认出对方要送自己回家,便报上骆景修公寓的住址。
“哦,我知道在哪里,这就送你过去。”年轻人将莫谦一条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本想将人搀扶过去,莫谦却使劲推他:“不用你扶,我没醉!”
“好好好,你自己走,慢点,别摔着。”年轻人无奈,只得站在一边看着莫谦摇摇晃晃地走路。
终于将人送到,年轻人告诉莫谦自己这阵子就住在湖后面的别墅区,重复了好几遍,但莫谦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最后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
莫谦自己开了门,跟昨天一样,再次一头栽倒在玄关。
一切仿佛昨日重现。他扒拉出手机再次拨出那个号码,接通后就开始肉麻兮兮地唠叨:“今天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呀,我都说我错了嘛。你要怎么罚我,直接说就是了,不要生气,我会心疼的。嗯,亲我一下,你今天一定要亲我一下。如果你不亲我,我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