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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裴吟垮着脸,又一次来到了缴费窗口前。
这回费用没刚才的高,顶多三天不能吃肉。
喵~
短信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来,收款小姑娘抬起头,露出跟刚才那位医生一样的神情。
裴吟心情欠佳,懒得解释,任由小姑娘胡思乱想,自己拿了收据转身就去药房取药,他走在人烟复杂的医院走廊上,脑袋里特别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要是能碰见荆诀就好了。
裴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接药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
医生一次性给裴吟开了一周的用药,大小加起来五盒,不过药房连个塑料袋都没给,所以裴吟现在只能捧着一堆药坐在长廊座椅上。
裴吟抽出一只手,终于有时间看一眼短信。
两条信息都是罗伊发的,第一条是问裴吟现在忙不忙,方不方便见面,第二条是让裴吟有空回话。
裴吟一条也没回,看过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于是裴吟眼睛一闭,二郎腿一翘,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离大门不到二十米的长椅上思考起了人生。
“哎,兄弟。”
“兄弟?”
裴吟被人碰了下胳膊,胳膊压到伤口,疼的他一下睁开了眼睛。
对方被裴吟突然带来的一股凶气吓到,整个人往后一躲,指了指他的衣兜说:“你手机一直响。”
裴吟低头一看,发现手机屏幕果然亮着光,他狠狠闭了下眼睛,抬头说:“不好意思啊,睡毛了。”
旁边的小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往远处挪了一个座位。
裴吟没空继续跟他解释,他看着来电人的名字,接起电话的速度甚至有点急切。
裴吟:“喂?”
荆诀熟悉而冷淡的声音很快传来:“你在哪?黎皓去手术室找你,医生说你走了。”
“……啊。”裴吟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药盒,反应过来,说,“我取药来了,你在几楼,我过去找你。”
“五楼,坐北门旁边的三号电梯上来。”
裴吟努力在脑袋里画着医院的地方,他以自己为圆心,不断地向外扩张路线,但几秒后,裴吟仅在脑海中呈现出一个无限扩大的空白平面图。
——他根本不记路。
“哎。”裴吟其实可以找个人问路,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多跟荆诀说一句,“我没来过这医院,三号电梯在哪啊?”
裴吟在等待荆诀回答的过程中,不自觉地捏扁了一个药盒,这一幕看在旁边的小哥眼里又变成了另一番景象,小哥脑海中闪过各种医闹事件,小到流血大到杀人,于是他立刻夹起腿,又向另一边挪了个位置。
“黎皓,去一楼接一趟裴吟。”荆诀跟正好回来的黎皓交代了一句,之后又对着话筒说,“待着别动,黎皓去接你。”
裴吟闷声闷气地说了个“哦”字,之后就挂了电话。
黎皓找着裴吟的时候,裴吟已经把五盒药拆开来分别装进了两个兜里,黎皓跟他站着握了个手,说:“黎皓。”
裴吟也重新自报家门,正式说了自己的名字。
黎皓回到五楼的时候,荆诀正坐在楚禾病房外的长椅上低头看着什么,被黎皓带来的两个警员眼瞅着比刚才规矩了不少,腰不弯了,手机也不看了。
黎皓走过来,叫了声:“荆队。”
荆诀抬头,目光往裴吟那边偏了一点。
裴吟知道周围这个几个虽然谁都没正眼看他,但都偷着打量他呢,他也不藏着,两手插在鼓鼓囊囊的兜里,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问:“警官,有什么新发现?”
荆诀把自己手机扣过去,跟裴吟说:“等会儿。”
然后吩咐黎皓:“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先查我要的资料。”
裴吟以为黎皓怎么也得客气几句,比如“荆队我没事”,“荆队还是你去休息吧”,他觉得现在对面的人如果换成秦勉,肯定会是类似的回答,但黎皓只是打着哈欠,点头说:“行,那我回了。”
裴吟看着黎皓没有半点留恋的背影,再看看另外两个眼观鼻鼻观心的警员,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站。
还好荆诀屈指敲了敲自己旁边的座位,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裴吟这人最会看眼色,立马就坐了过去。
“不记得是谁推的他——”荆诀划着手机,自然开口,“也不记得山庄内有任何行迹诡异的人,但记得秦勉救了他。”
裴吟对荆诀坐在楚禾病房外讨论人家口供的行为不置可否,他没急着对楚禾下什么定论,先问了句:“警官,你是找着什么新证据了吗?”
荆诀问:“什么证据?”
“楚禾的作案证据。”裴吟下巴点点楚禾的房门,问,“不然你这么盯着他干嘛?”
荆诀:“他有作案可能性。”
“作案可能性?那罗家那几个哪个拎出来嫌疑都比他大。”裴吟意有所指地看着荆诀,问,“警官,你要是被打点了就直说,我不揭你短,但你别把我当傻子耍。”
旁边两个警员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但裴吟就跟看不见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荆诀,好像非要从他口中听个结果出来。
喵~
短信铃声响起时,走廊里就是这么个四面相觑的局面。
裴吟嘴角一抖,在一声猫叫声中率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