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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周南琛说。
“你一秒不当我肚子里的蛔虫是不是就会死啊。”章清叹息道。
周南琛闷笑两声,“岑商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崩得像条皮筋一样。”
“我知道,他们都是非常值得我信赖的朋友。”章清说,“但我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忍不住害怕,怕他们会把我当作异类。”
就像朱婷和章宏律那样,就像高中和大学时的那些同学一样。
“你确实是异类。”周南琛从桌子下面握住了章清的手,“只有你才华横溢,能平步青云,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章清脸颊一烫,夹了块肉喂进周南琛嘴里,“红烧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别说了,吃饭!”
白以冬站在窗台边上打电话,从窗台这头走到窗台那头。
“不是,我知道你们忙,但咱们之前已经约好了,我档期都给你们空出来了,你们不能……我知道没签合同,当初那不是我空不出档期吗?我现在——”
电话被挂断了,白以冬狠狠地搓了一把脸,紧接着再拨通一个号码。
语气比上一通电话低微了许多。
“你好,我找孔先生……我姓白,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跟先生谈谈……”
对面不知说了些什么,白以冬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我是白以冬,你跟他说,我们之前有个已经商量好的合作——不可能,你让他接电话!你让他……”
电话又被挂断了。
白以冬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踹了一脚门框,发出一声巨响。
“别踹了,你都踹坏两个柜子门了。”房门吱呀一声,白以冬的经纪人方俏拎着两个外卖袋子走进来,“吃点东西再发火。”
“吃个屁!”白以冬又狠狠地踹了柜门一脚,眼眶气得发红,“金芳竟然说砍掉我就砍掉我,他妈的孔忆山也不接我电话!”
“我当初劝你跟金芳签合同劝了几回了?”方俏也压着一股火,“是你非不让签,现在又后悔了?”
“我总不能吃金芳一辈子吧!”白以冬怒吼,“我想接点别人的戏有错吗?”
“那你就别在这嚎。”方俏冷冷地说,一边把外卖盒打开,掰开一次性筷子。
“可他妈现在不一样!章清赢了,孔忆山和金芳要把赌注下在他身上了!”白以冬激动地来回踱步,“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得逞,不行,绝对不行!”
“你清醒点,你只是拿了个亚军,不是被封杀了!”方俏不耐烦地把饭盒往桌上一放,“你还有很多别的通告可以接,别去和章清抢资源了,人家现在就是比你红。这圈子里比你红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要挨个去针对吗?”
“他不一样!他是一路抢着我的资源爬上来的!”白以冬大吼一声,可还没说完,就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方俏一惊,连忙扶起白以冬猛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白以冬连咳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你能不能先管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别的!”方俏既心疼又生气,气不打一处来,“先给我把那什么破气球戒了,别一天到晚泡吧了!”
白以冬扶着椅子背缓缓坐下来,方俏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白以冬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不行,我不信他就没有破绽,他拿这个冠军肯定用了手段。”白以冬的指尖焦躁不安地敲打着桌面,“他一定有破绽,我一定要找出他的破绽!”
方俏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今晚的首都依旧没什么不同,无垠的墨色把整个城市吞入不眠的梦魇。
只有灯光,还在为不知来处的旅者闪烁着,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
“白以冬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吗?”
两人转过一个路口,周南琛自然地跟章清换了个位置,把他隔在人行道内侧。
“他要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我也不用在他身上花这么多精力了。”章清笑了笑,把口罩边缘往上拉了拉,“如果他就此收手不再找我麻烦,那我今后也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他继续找你麻烦呢?”周南琛问。
“那当然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走到一栋建筑物前,章清伸手拉开了门。等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章清摘了口罩,找了个空位也坐下来。
“你这是给白以冬挖了个坑,让他自己往下跳。”周南琛说。
章清笑了笑,没否认周南琛的话,“那也得是他这种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的人,才会往这么明显的陷阱里跳,如果换成梁宇或者尹菱——”
章清的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人给打断了。
“章清老师,哎,您是章清老师吧?”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脸上还透着一股稚气,五官却惊人的精致。章清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男生兴奋得面颊通红,双手朝章清比了个眼花缭乱的手势,“我是MelodyFive的白马淮!”
章清恍然大悟,这是最近一支总挂在热搜上的新秀男团,他只在微博上瞟了几眼,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那个复杂到模仿不来的男团手势。
“你好。”章清伸手跟白马淮握了握,后者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半天不撒。
“章清老师也是来试镜《雨打萍》的吗?”白马淮热情地问,“你试镜哪个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