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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聊着聊着就到了须弥方丈的禅房。禅房的门无人自开,低沉厚重的声音跟着传出来:“楚施主请进。”
“师父,那我呢?我去哪里?”楚昭凌身边的不期歪了歪圆圆的小光头,好奇地问。
“我昨日讲的经,你可懂了?”
不期一本正经地回答:“懂了。但不期觉得不对。佛门中人也应当顺心而为。出家,是打心眼里愿意出家,不喝酒不吃荤也应该是自愿的。为了修佛而修佛,修不成佛。”
听着不期抑扬顿挫的童音,楚昭凌似乎明白须弥方丈为何收他为徒。
六岁孩提,能有这份见地和领悟,确实非同寻常。
良久后,须弥方丈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去玩吧。”
不期开心跑走。
楚昭凌抬脚走进禅房。
须弥方丈端坐在蒲团上,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不期所言,楚施主作何想法?”
“童心总是至善至纯。”楚昭凌走到另一个蒲团前坐下,疏冷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佛像,缓声答。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怎会样样遂心。
须弥方丈没问楚昭凌突然造访的缘由,兀自道:“明日是斋戒日,楚施主既然来了,便一同吧。”
斋戒日为期七天,每月都会举行,旨在修身修心。
楚昭凌从善如流:“多谢方丈。”
从禅房出来,不期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块石子,在地上胡乱画着玩。
不待楚昭凌问,不期扔下石子,站起身,将僧袍整理平整:“我猜施主要住在寺里,特意等在外面,带施主去禅房。”
楚昭凌不知说他聪慧好,还是懂人情世故好。
不期蹦蹦跶跶走在楚昭凌前面,小大人似的发问:“施主来寺里是想求什么?”
楚昭凌盯着不期光秃秃的后脑勺,心情突然好了不少:“你觉得我想求什么?”
不期想了想:“其他人来寺,都是热切虔诚地跪在佛像前敬香祈祷,施主却在寺外犹豫徘徊。我猜施主什么也不想求。”
楚昭凌来这里只是想让内心平静下来。
现在来看,是平静了。
平静地烦闷着。
“你倒是聪明。”
聪明的不像六岁孩子。
不期将楚昭凌带到一间禅房前,仰头看着楚昭凌:“我看施主没带换洗衣物,我去拿两件僧袍给施主。施主先进去休息吧。”
楚昭凌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不期又光又圆的脑袋:“有劳了。”
在宫里待了一天,沈故惦记着酒楼,便出宫去。走到酒楼门口,余光瞄见小五正朝自己走来。
小五走到沈故身边:“沈公子。”
难得见小五跟楚昭凌没在一处,沈故想了想,问:“绑我的那些人如何了?”
小五如实回答:“无关紧要的全处理了,那个高个男人被我活捉了,他是重要人物,知道不少关键信息,就是嘴巴有些紧,正在审问。”
“好好审,能不能找到贩卖私盐的老巢就看他了。”
沈故那天找到的义庄,应当就是楚昭凌之前说的分点,并不是总巢。
“公子放心,一定能让他吐口。”
沈故点点头,抬脚进了酒楼。没到晌午,酒楼里人不多,沈故对掌柜道:“账簿和菜品销量记录给我。”
拿着这两样东西,沈故上了三楼。
不出沈故所料,火锅的每日销量降了下来,并保持在一个稳定数值,与其他卖得好的菜品基本持平。
看完销量纪录,沈故又开始对账。支出、收入、利润……一点一点对,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多喜开门进来:“公子,天色不早了。明天再看吧。”
沈故揉揉眼睛,站起身:“走吧。”
刚迈出一步,沈故整个人顿住——他下意识想去将军府。
“我们今晚住客栈。”
“……好。”多喜愣了下,试探着问,“公子跟摄政王是不是吵架了?”
要搁平常,公子早乐乐呵呵去将军府了。
“没有。”沈故否认。
两人出了酒楼。看到站在门口的小五,沈故惊讶:“你怎么还在这儿?”
“王爷让我保护您。”小五思来想去,只想出贴身跟着这么一个办法。
“他呢?”
“去云鼎寺了?。”
“……”沈故嘴角一抽,火气直顶脑门,“因为我?”
“也不是。”小五试着猜测王爷的心思,“应该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去寺里静心去了。”
“府里养着男宠,偏偏接受不了我。故意恶心我是吧!”沈故愤愤自语。拳头捏得紧紧的,要是楚昭凌在,非得给他一拳不可!
小五皱了皱眉:“王爷没养男宠,公子是不是误会了。”
“没养?”沈故不信,“那叶青衣他们是什么?”
“他们是王爷的门客。叶青衣医术了得;燕微雨擅长追踪术;双胞胎叫飞羽和飞云,之前是江湖上的杀手,后来投奔了王爷;长相威猛壮实的那个姓金,叫金雄,身负蛮力。”
听小五解释完,沈故大脑有一瞬空白。心里一闪而逝的喜悦被他忽视掉,只剩震惊:“你家王爷是直男?!”
“直男?”小五不理解。
“就是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