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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浩也无所谓他们怎么想,陶小花当初被陶大光拉着去他家的时候,还能看到点人样来,如今这才多长时间,已经被折磨成人那样。要是再把陶小花留在陶大光家里,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陶浩对陶小花没什么感情,但是他还记得,当初他刚来的时候,门口一连几天被人送到那里的野菜野果。
对于陶小花他做不到袖手旁观,他不会把人娶过来,但是他可以借薛宁乐的手,把人带走。即使这个办法会让村里人觉得他冷血无情,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但是他也无所谓。
陶浩抬手制住了再次朝自己扑来的陶小宝,对村长说道:“我已经向薛公子求过情了,他答应我不会把陶小花送到衙门,但是陶小花必须留在薛家,无偿为薛家干活直到薛公子消气为止。
村长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不会影响到他们安阳村的名声就行:“如此也好,小花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到底伤了人,干活赔罪是应该的。你跟薛公子交情好,以后有机会多劝劝他消消气,小花想必也已经知道错了。”
陶浩点点头,不愿再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推开陶小宝兀自回家去了。
薛宁乐在庄子上处理了伤口,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想起自己今天是偷溜出来的,收拾好就准备回县城。
他从屋里走出来,正午的大太阳烈得晃人眼,薛宁乐眯了眯眼,低下头好会儿才从那种晕眩的感觉里出来。
然后就看到陶小花抱膝坐在门口的台阶下,他自己都是偷溜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再带个人回去,只能把她先留在庄子上,找了个庄子里的老妇人照顾她。
那妇人领了命令,就要带陶小花去后面休息,结果手刚伸过去,陶小花直接蜷缩的躲开了。夫人有些无措的看向薛宁乐。
薛宁乐知道她这是吓着了 ,把之前的事跟妇人大概说了一下,让她仔细照顾着: “你手里的活先让别人干,先照顾她。”
那妇人点头,看向陶小花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也是可怜人,瞧着是个乖的,小公子放心,如今庄子上也没什么事,老婆子平时也就做些烧饭洗衣的轻省活,可以一起照顾她。”
薛宁乐点头: 你用点心。 ”然后又想起一 件事: 庄子里他们村近,平日就不要让她外出了,以免被他们村里人撞见。”
老妇人一听是这个理,立刻保证只带陶小花在庄子里活动。
薛宁乐早上来的时候是坐的牛拉板车,这会儿却可以从庄子上坐着马车回去。
他坐在摇晃不停的马车里,有些难受的将脑袋抵在车壁上,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有些想吐,很难受。
他强忍着一路,回到安然院,就看到谷冬等一干下人全跪在院子里。烈日当头,每个人头上都是汗珠,嘴唇干裂。
薛宁乐紧抿着唇,穿过他们走到坐在檐下的老太爷面前。
老太爷看着孙儿有些泛白的脸色差点直接站起来,好悬才忍住,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关心的话,坐在太师椅上,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严肃脸:“知道错了吗?
“错了?我错哪了?没有听您的话乖乖待在这里吗?”薛宁乐有些讽刺的开口,亏他还同情陶小花,他跟陶小花又有什么区别呢?无力抵抗,无法改变,每步都要按照别人的意愿去走。
薛宁乐踉跄的转身看着眼前的四方院子,仿佛像是一个牢笼,将他关押拘束着,挣不开,逃不脱。
薛宁乐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宁乐!”老太爷一声惊呼,扑上去把人接住,被带着踉跄了好几步,好在薛宁乐是朝着他在的方向倒的,他后退了几步跌回了凳子里。
冷硬的太师椅撞得他生疼,可是他整个人都已经慌得无法在意这些:“大夫!快去叫大夫!”声音从喉咙里嘶吼着发出,甚至破了音。
薛宁乐在他怀里颤抖,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冒冷汗,这个样子让他就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时候小孙子就是这样,那次差点就....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好了,明明这几年都已经没有犯过病了,都怪他,都怪他,都是他得错。
薛宁乐已经被反应过来的下人们抬进去,送到了床上,大夫已经进去诊治,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老太爷还坐在太师椅上,手一直在抖。
“老爷,老爷!”老夫人站在他面前,焦急的唤着他。
老太爷愣愣的看向她,随后像反应过来了一般,手扶着扶手想要站来: 宁乐,对,我要进去看宁乐,我要进去看他。”可是他怎么也站不起来,他看着老夫人,声音紧绷,感觉随时都会崩溃:“夫人,我站不起来,你帮帮我,帮帮我。我要去看宁乐,我的孙子宁乐。”
老夫人将他抱在怀里,微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宁乐会没事的。”
老太爷在老夫人怀里,视线里只有她,耳边是她一声又一声温柔而又有力的安抚,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五年前,薛家所有人都还在上京,薛家的生意也是如日中天,那年薛家刚选上皇商,底下有多少人巴结他家?大门前的石阶都被踩去了一层。
薛家人长袖善舞,对有求之人不曾怠慢,对上面的人也极尽讨好,他们以为自家前面多了一个“皇”字,就算是沾到了一层权势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