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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凌月儿亦淡淡回道。
重新坐回床边,玄霄拔出那把玄色的长剑,用白布一点点拭过剑身,头也不抬地冷冷道:“那就找个理由做掉,以绝后患。”
凌月儿闻言点了点头,但似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墨风虽然没问题,但墨云与墨雨的死有蹊跷。”她抿了一口冷茶,说道:“幸好是冬天,否则尸身根本存不了这么久,也幸亏墨辰是个有头无脑的东西,竟然没将水牢里的尸体处理掉。”
手中拭剑的动作一顿,玄霄抬起头来:“是和墨辰的武功有关?”
普天之下再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极情剑法,可这人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极情剑练至了第九重,这在玄霄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所以他那日与墨辰一战时,最开始故意没有尽全力,为的就是试一试此人的武功,结果果然让他试出了问题,虽然这人所用的招式的的确确是极情剑法,但给人的感觉就像空有个架子,华而不实。
而对于他的猜测,凌月儿顿了片刻后,说道:“可能性极大。”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那旁正坐在床边的玄霄,嘴角微微一笑,艳丽如沾染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的花,
“当时我想这两人既然毙命于极情剑,死前必然内力鼓胀,经脉寸断,本来也是无心之举,顺手以内力探了下尸体的经脉,结果竟发现他们的经脉并没有断,反倒是全部枯死了。”
用手指摩挲着杯沿,凌月儿又柔声幽幽道:“我查过,阁内还有几人失踪,去向未知,想来只怕也是被墨辰吸干了内力,毁尸灭迹了。”
听着她这般描述,玄霄已然是联想到了些什么,眼神渐渐幽暗,而凌月儿见他如此,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五年前,赤魔宫凭借森罗万象功血洗整个武林,最终以十二门派围困赤魔宫,杀死赤魔宫宫主凤辰夜而结束,云雨两护法很明显是被吸干了内力,放眼江湖众多武学,只有森罗万象功能做到。”
玄霄闭上双眼,手中的那块布在擦过玄色的剑身后,白色之上沾满了干枯的血渍。良久,他缓缓睁开眼:“你的意思是,此次内变是赤魔宫从中作梗?”
然而凌月儿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道:“哥,你可还记得我在白云山上给你的那份战帖?”
“嗯。”玄霄淡淡应道。
从袖中取出一枚黄金做的树叶丢在桌上,凌月儿冷冷一笑:“这是定在二月十二天冶城试剑大会的请帖,据说武林盟主将要改选,当初提议围困赤魔宫的现任武林盟主,青城派的掌门人张道天要退位了。”
二月十二?
试剑大会召开的日子竟然也是二月十二?
一阵微讶过后,玄霄陷入了沉默。
这恐怕不只是个巧合这么简单,若真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些。
赤魔宫这些年休养生息,实力隐隐又有冒头的趋势,而且它不像苍狼在暗处,受制于大夏。如果赤魔宫真的又以森罗万象功卷土重来,当年连十二门派齐集都战得损失惨重,他必然是不会去硬碰硬的。
但有一点玄霄想不通,赤魔宫如果是在打试剑大会的主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复仇。然而千重阁一向非黑非白,并且当年围困赤魔宫的门派中也并没有千重阁,那赤魔宫此举的意义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这一沉默就是许久,半晌才在黑暗中冷冷说道:“你最近关注下赤魔宫的动向以及阁里的风吹草动,其他我自有分寸。”
凌月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说话。
“我之前让你查薛百味的底细,你查得如何?”将剑重新放回枕边,玄霄突然问道。
凌月儿摇了摇头,用染得鲜艳明亮的指甲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茶盏的杯沿:“薛百味的身份应该不止一个,而且就连‘薛百味’这个身份估计也是捏造的。”
这个回答倒令玄霄有些意外。
没想到五绝之一的易容大师薛百味竟然也能是个捏造的身份,那这人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恐怕就有些意思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说道:“继续查,把他所有的身份都挖出来。”
而凌月儿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知道这人定不可能让她查无用的东西,所以细细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你怀疑薛百味和赤魔宫有关系?”
玄霄垂下眼来,淡淡道:“当初离阁,他是除了你我以外,唯一知道我易容后模样的人,可之后那些人却轻易地认出了我。墨风是领墨辰之命前去截杀我的,如果这次内变和赤魔宫有关,那你说此人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这一番话实在细思极恐,凌月儿微微抿紧了唇,想了片刻,说道:“我会继续着手去查,不过此人身份颇多,恐怕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
玄霄微微颔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便就这样沉默了,就连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
不过倒也未安静多久,凌月儿就又突然道:“说起来,还有两件事。”
玄霄转头看她,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凌月儿道:“之前峨眉掌门的死,你不是让那女人去查是谁散布的极情剑法吗?”
“嗯。”
玄霄正在思索赤魔宫之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事实上他并不在乎峨眉掌门是死是活,只是杀死峨眉掌门的是极情剑法,这点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