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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会帮她……
原来从头至尾,这人只是将她视为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仅此而已。
“好,明日……我会如期赴约。”
闭了闭眼,唐梦柯深吸了一口气,朝门边走去,但在她即将跨出此地的最后一刻,却忽而停住了脚步。
“小玄儿……”
手扶着门框,她垂下眼,说话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你还记得那晚在白云山上,我曾经对李惜花说过的话吗?”
玄霄当然记得,也正因为记得,所以眉头顿时狠狠地皱了一下。
那时候李惜花为了稳住局面,曾经对唐梦柯坦言,说他并不是一个会为别人停留的人,劝这人不要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而这人当时回答说:她以为她会是例外,毕竟李惜花以前表现得那么爱她。
鬓边金步摇上垂下的珠链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摇晃,衬得唐梦柯唇畔笑容愈发讽刺,她转身再无留恋地掩门而去,可临走时的那句话却像是一根刺,骤然深深地扎进了玄霄心里。
她说……
“我不是例外,那你呢?”
☆、190章 莫做“坏事”
晨间薄雾微散,水汽随着一阵风灌入屋内,凉意沁骨。
唐梦柯走后,玄霄将染血的衣物换下,又唤来热水洗漱,等收拾完了,他负手静静地站在窗边,幽深的眸子仿若一口深潭,波澜不兴。
一只麻雀从不远处的树梢飞来,落在离窗不远的一棵树上,它侧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人,见半晌没有动静,遂放下心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玄霄被它吵得心烦,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之色,遂微微抬了抬眼,只冷冷一瞥便吓得那鸟儿张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
收回目光,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紧皱的眉间却仍留有一道浅浅的刻痕,不过好在唐梦柯的事还算顺利,接下来只要不牵涉朝廷,他大可袖手旁观。然而思及此处,他又想起个可能存在的隐患来。
玄阁主做事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有不确定的因素,但这人倒是个麻烦,他也不好平白无故地把人杀了,否则这人一消失,指不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了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辰还早,正巧客栈楼下只有那个昨夜里见过的伙计守着店门。那人一见玄霄便吓得抖了个机灵,赶忙移开目光,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翻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起桌子来。
可他不看那煞神,煞神却要找他,只见玄霄绕开桌椅,径自走到这人身边,淡淡地问道:“你方才见没见过一个满身血迹的女人从楼上下来?”
伙计一听,心里害怕得紧,摇着头结巴道:“没……没有。”
从怀中暗袋内摸出一粒碎银子轻轻放在桌上,玄霄又问道:“真的没有?”
拿眼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下那碎银,伙计眼睛一亮,顿时笑得牙不见眼,伸手作势就要来拿,嘴里说着:“这事儿您可就问对人了,就刚刚下来一个挺漂亮的姑娘……”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面前这位公子哥儿又拿出了一张面额巨大的银票丢在他桌上,然而这一回那伙计愣了愣,却是不敢再拿了。
这么大一笔银子,除非他真被钱糊了眼,任谁都知道是个烫手的山芋,更何况昨夜这个看起来冷清儒雅的公子哥儿可是同刚才那位姑娘一般满身是血,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位爷,您这是?”他暗暗吞了一口唾沫,抬眼看着玄霄,小心翼翼地问道。
“忘掉昨夜与今早你见过的一切人和事,不然……”玄霄微微眯了一下眼,幽幽说道:“这钱,你有命拿没命花,听清楚了吗?”
像他这般常年在刀刃上舔血度日的人,身上的杀意岂是这些寻常百姓能受得住的?那伙计一听这话,登时被玄霄下破了胆儿,使个劲儿地点头:“没见过,没见过,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他赌咒发誓,保证了又保证,拍马屁的好话更是说了一箩筐,结果半天不见这煞神给个反应,于是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公子哥不知何时早不见了。
处理完这人,玄霄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心知虽然这样做并不算稳妥,但到底是个折中的法子,想来只要李惜花不去特意细问,这人也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合门落闩,他面无表情地来到床边和衣而卧,原本只是想闭眼养一养神,然而带着伤硬与那女人一战以至彻夜未眠,玄霄实际上已经疲劳到了极点,结果这一睡,待他再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弄醒的,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找了足足一天一夜也没能找到唐梦柯的李惜花。
起身给这人开了门,玄霄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惜花,也许是同他一样一夜没有休息,这人的脸色并不太好,看起来甚至还有些憔悴。
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些茶水递给这人,玄霄掩下眼底的暗色,想了想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地说到:“唐梦柯来过了。”
李惜花接过他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但没想到唐梦柯竟然还会找上门来,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神色微微有些复杂地看了眼玄霄,但不管怎样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人没事就好。”说完,话音一顿,又皱眉问道:“她找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