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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那个金刀门弟子忍不住笑道:“什么事这么急,非得拦着新人入洞房?”
众人闻言,顿时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就是,就是!”
“哈哈哈哈,你看人家新郎官都等不及了!”
“对对,还不快入洞房……”
坐他旁边那个东北汉子还跟着瞎起哄,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现场的气氛一时又活跃起来。
然而纵使大家都这么表示了,唐严鹤非但没有坐下,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他叹了口气,故作一脸痛心地说道:“前些日子暴雨导致了黄河水灾泛滥,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老夫也是近日才得知黄河帮帮主非但不帮着救助受灾百姓,甚至还冒充水匪抢劫官盐,私卖以牟取暴利!”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鸦雀无声,而被矛头直指的傅万川更是愣在了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严鹤长老,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怒不可遏地也站了起来:“今日本是大喜之日,阁下却在此往我黄河帮身上泼了这好大一盆脏水,到底是何居心?!”
被人如此诘问,唐严鹤倒也不见气恼,只轻轻笑道:“今日在座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夫岂敢信口雌黄?”他一面说着,一面从袖中暗袋内抽出一本卷成一卷的账本:“证据在此。”
傅万川没想到这人手里居然有证据,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反倒冷冷一笑:“你说证据便是证据,谁知道这证据是真的还是你伪造的?”
他不欲在这个问题是多做纠缠,目光一凛然,突然发难:“本帮主行得正坐得直,自是问心无愧,倒是严鹤长老怕不是为了门主之位才诬陷的唐门主吧,否则都过去二十年了的陈年旧事,怎么早不揭晚不揭,偏偏选到这个时候揭?竟是让凶手白白逍遥了二十年!”
唐严鹤知道这人是想拖他下水,心里早有防备:“傅帮主何出此言?”他不慌不乱地倒打了一耙,一脸吃惊道:“毒害老门主之事是唐天屹自己当众亲口承认的,何来的诬陷?”
接着又急急说道:“至于纵凶逍遥法外就更是无稽之谈,先前如果不是你闲谈时告知当年的旧事,老夫又怎么会清楚老门主竟并非死于恶疾!说起来,当初老夫便疑心这原本是我唐门之事,你黄河帮是如何知晓的?要不是唐天屹后来自己认了罪,老夫必然要问一问,如今问来却也不迟。”
泼人脏水不成反被泼,傅万川顿时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他清楚这件事里唐严鹤虽然确实包藏祸心,可干脏事儿、伪造人证全是走他的手,如果唐严鹤咬死了是受人蛊惑,他根本没有证据!
“你莫要在此含血喷人!”他气急道。
谁知话音刚落,门外忽而传来一声冷笑,唐梦柯一袭白衣如雪,施展轻功飞檐踏壁而来,随之凌空飞来的还有一口漆黑的棺材,“梆”的一声砸在婚礼大堂的正中央,扬起一小股灰尘。
“呵!既然你们扯不清楚,那不如让本姑娘来帮你们掰扯掰扯!”
☆、224章 还会再见
这一突来的变故不仅打了唐严鹤和傅万川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所有人都狠狠吃了一惊,有反应快的人立马回头看了眼大堂正中站的这对才刚拜完天地的新人,又转过头来看向唐梦柯。
本该一身喜服的新娘子这会儿居然带着口棺材突然出现在此,那……
另一个新娘子又是谁?!
而这厢,李惜花早在唐梦柯现身的同时,伸手将玄霄拽至身后,保护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微微侧了一点身子,凝音成束悄悄说道:“一会儿你别出声,有我在,他们不敢来揭你的身份。”
玄霄:“……”
被这人的举动弄得下意识僵了一瞬,盖头之下的人垂着眼,心绪如湖面被风吹起了微澜。实际上,之前他既然敢答应顶替唐梦柯假扮新娘成亲之事,便不在乎这些人乱嚼舌根,但李惜花回护他却又是另一回事,他可以不在意旁人的想法,但他在乎身旁的这人。
就在玄霄心下思绪纷杂之时,在场大部分人也都逐渐从最开始的吃惊中醒过来神来,立时便有人忍不住问道:“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唐梦柯冷笑连连:“还能怎么回事?”说着,掌下运足内力往棺盖一侧猛力一拍,随着一声闷响,置于其中的尸首便露了出来。
“一个多月之前,有下人作证说家父毒害了老门主,此事唐门弟子众所周知。可后来官府又有人发现那下人分明在两个多月前就已被人一掌毙命,弃尸于城外荒郊的枯井中,杀人者所用的还是严鹤长老的独门秘技——火毒掌!”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目光冷冰冰地盯着唐严鹤,皮笑肉不笑道:“莫非,是这个早死了的下人化作鬼魂来指认家父不成?”
唐严鹤眼见着情况不对,略一寻思便明白是中了计,脸上的笑意顿时再也挂不住,急忙说道:“老夫从未杀过什么人,你这是污蔑!”
“污蔑?”唐梦柯怒道:“死人都放在这儿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见事已至此,李惜花这边也没必要再假装,便索性将脸上的□□一摘,微微笑:“唐姑娘所讲之事,在下可以作证,因为正是在下请公门中的朋友帮了一点小忙。”
他一露面,在场几名与他有些交情的人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金刀门门主更是直接离席,朝他走了两步:“李少侠,你怎么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