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擎：“……”
    这人怎么又迷信又先进的？
    夏擎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你把我从水里救出来，还鼓励我，帮我想办法，我现在已经不想死了，我愿意试一试。”
    祝吉祥双眼亮起来：“真的啊？”
    夏擎点头。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村子里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还找了个裁缝过来给两人量尺寸做婚服。
    别人忙碌的时候，两个新郎都很清闲，夏擎作为“病入膏肓”的人，更是闲得没事干，到婚礼前一天，他已经把整个村子转了不知多少遍。
    婚礼前一天，夏擎正在湖边散步，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夏越打的。
    他这几天都处于失联状态，夏越不放心，天天夺命连环CALL，夏擎怕再不接电话，她恐怕要带着人找过来，只好走远点按下接听。
    夏越在那边暴跳如雷：“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再不接我就准备过来给你收尸了！”
    夏擎：“……”
    夏越：“说吧，最近都干什么了？”
    夏擎怕她过来打乱自己的计划，就掐头去尾简略地把事情说了。
    夏越整一个大无语：“你们在玩过家家吗？为什么他会愿意跟你结婚？”
    夏擎：“怎么了？你嫉妒啊？”
    夏越：“我嫉妒你什么？”
    夏擎重点完全跑偏：“嫉妒我有这么帅气可爱又温柔体贴的老公。”
    夏越：[地铁 老人手机]
    “算了，你跟爸说吧。”夏越把手机交给一旁的夏远光，指指自己的头，“你儿子指定有点毛病。”
    夏远光听完夏擎在电话里的叙述，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那个……倒也不用这样牺牲自己。”
    夏擎似乎乐在其中：“不算牺牲。”
    夏远光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装病博取同情我能理解，有的地方还保留着冲喜的风俗，我也能理解，但这中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跟你要做的事又有什么联系？”
    夏擎：“喂？喂？爸你说什么？喂？这边信号不好，我下次再打给你，挂了。”
    夏远光看着手机：“…………”
    挂断电话，夏擎转身往回走，用病人的步伐慢慢溜达到祝吉祥家门口。
    屋子里正热闹，一群人围着看祝吉祥试新郎装，大红的唐装裁剪合体，衬得祝吉祥腰细腿长。
    虽说是别有所图的假婚姻，但大家还是满脸喜气，村民们都是看着祝吉祥长大的，现在都围在一起打趣，有个婶子拿了块红盖头往他头上一罩，大家都笑作一团。
    这时有人看见了夏擎，忙笑着朝他招手：“小夏，你也来试衣服，正好一起看看。”
    夏擎戏很足，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咳了几声，吃力地跨过门槛，一抬眼看到祝吉祥转过身，掀开了红盖头。
    简陋的民房里人头攒动，祝吉祥穿一身正红喜服站在人群中，眉眼弯弯，脸颊映着红光，连唇边那对小梨窝都添了旖旎。
    夏擎隔着人群与他对视，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第三章
    第二天，婚礼办得喜气洋洋，鞭炮声响个不停，两个新郎戴着大红花拉着红绸拜天地，看起来和真正的中式婚礼没什么差别，仪式过后就是吃席，全村老小都到场，热闹了一整天。
    天黑后，“劳累”的夏擎被祝吉祥扶着进了婚房，折腾一天，他这个病人肯定要吃不消，所以一进房他就靠着床柱“昏昏欲睡”，似乎眼皮都抬不动了。
    祝吉祥有点心疼，说：“夏师兄，现在没什么流程了，你躺下睡吧。”
    夏擎勉强睁开眼，虚弱地问：“要一起睡吗？”
    祝吉祥瞬间脸红，点点头：“要的。”
    说完像是怕他误会，又急忙解释道：“冲喜是请老天爷帮忙，老天爷什么都看得见，所以每个流程都不能糊弄。”
    夏擎看着他秀色可餐的脸，移不开目光，鬼使神差地问：“那洞房呢？也不能糊弄吗？”
    祝吉祥这回不光是脸红了，感觉脑袋都快炸到冒烟了，他垂着眼结结巴巴道：“不、不用，冲喜的都是病人，没什么力气，不洞房是合理的，老天爷不管这个……”
    啊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好羞耻！！！
    夏擎有点失望：“哦。”
    其实我有的是力气。
    祝吉祥说：“你、你躺下休息吧，我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先睡。”
    夏擎：“哦……”
    祝吉祥去外面收拾了一下，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回房了，回来后站在床边纠结了一会儿，脱下喜服鼓起勇气在夏擎身边躺下。
    两道不同的气息陡然靠近，彼此都觉得陌生，但又有种奇怪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氛围，祝吉祥听见耳膜里“咚咚”响个不停，怀疑是白天的乐队敲得太猛了，以致于他到现在都还有幻听。
    他扭头看向夏擎，夏擎的鼻梁很高很挺，下颌轮廓分明，白天看着虚弱可能是脸色不好的原因，夜里光线昏暗，只看线条其实有点凌厉，让他莫名生出紧张。
    闭眼装睡的夏擎被他盯得起了一身燥热，又怕突然睁眼会吓到他，只好装作不经意地动了动，侧身朝他转过来。
    祝吉祥还是被吓了一跳，飞快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察觉到他只是翻身，这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把眼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