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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远道抿了抿嘴角,“十二年前我从路边把你捡回来,当时你撞破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我听一些老前辈说过,人尽管失忆,可原本的根性语言,常用的肢体动作是不会忘记的。你能听懂西域语,说不定你就是个西域人,只是你自己忘记了而已。”
荀远道所说的这个可能性极大,顾漓不由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就算听得懂西域语,可依旧是不会说啊。
深究身世问题只会无穷无尽,赢启弘忙把话头转了回来,“既然船坊里的人说出过‘花四郎’的名字,而雷霆钧与知府廖晓帆勾结,手中曾持有与‘花四郎’有关的账册,很有可能,雷霆钧是早就知晓这些黄金的存在。”
南风靖浓眉一敛,“雷霆钧这些年来拐卖人口百姓换取歹利,在查获雷宅家产时,虽然明面上账数分明,但难保他会做暗假账,私藏金银。”
荀远道:“也就是说,这批黄金,极有可能是雷霆钧买卖人口得来的。”
赢启弘思虑片刻,“我总觉得不止这个源头。”
虽然赢启弘这般说,但众人皆知这不过是猜测而已,唯有尽快查清黄金的出处源头,才能揪出最终的幕后人。赢启弘下达了派遣人手追查的命令后,然后对南承云说道,“先前大表皇兄在信中所说的重要事,到底是何事?”
南承云看了赢启弘一眼,从袖袋中掏出一封官函,“是关于今年的金科榜眼,在返京路上,惨被杀害一案。”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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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承云看了赢启弘一眼,从袖袋中掏出一封官函,“是关于今年的金科榜眼,在返京路上,惨被杀害一案。”
众人皆一定神。
“金科榜眼我记得,是来自长泫镇,好像姓萧的。”南风靖想了想,说道。
“没错。”南承云指了指赢启弘正在打开的信函,“这份信函,是我途经长泫镇时,当地的县官大人委托我暗中送回京师的。这封密函里,详细记录了榜眼郎萧正羽被害的猜测过程以及相关证据。”
荀远道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我的人来报时,好像是这个萧正羽失足意外落水,并不是遇害。”
“并非意外。”赢启弘浏览完手中的信函,已然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信中写明了萧正羽被害前后的经过。其实一开始,此事并不怎么轰动,因为当地官衙门最先得报,然后前往案发地勘探,初次得出的结论是“意外失足溺水而亡”。
萧正羽出事时,在场人证颇多,有几十人看着他从桥上跌下来,落到水里,所以这个结果出来时,已不算什么值得惊诧的大事。
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渐转离奇,萧正羽的双亲坚称对儿子的死因有疑,当地官衙门无奈之下,再次介入调查。
因是金科榜眼,上级县城也指派了数名侍郎官前往细查。案件开展复查的第三天,官府突然宣布此案为“他杀”,一时在当地哗然,刑部得报后也随即立案详查。
金科榜眼的突然死亡因此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只是刑部接管立案后,案件拖至半月之长,又再次改为原判,为‘意外失足溺水而亡’。
重审复查,却再一次回到最初的结果,这桩颇具争议的案件因审查时间过长,几乎已无人关注,最终以‘意外’结案。萧正羽的双亲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结案不久后双双离世,听闻是急心成病,活活气死的,当地官府上门处理萧家人尸体时,两位老人皆怨不闭眼,死不瞑目。
曾被县城派到长泫镇查案的几名侍郎官得知了此事,心中愤懑。刑部定案,案件录中却没有针对二次复查的‘他杀’结论进行证据稽查,如此不严谨的查案手法,让侍郎官们不服,暗中写下了这份证据信函交给当地衙门县官,希望有人能为萧家一门洗冤。
“我回京前在长泫镇逗留了很长时间。”南承云说道:“而且我觉得不止萧正羽,他双亲的离世也极为蹊跷。”
“这密函里头说,萧正羽落水前,不少当地乡民怀疑他的神志并非清醒状态,走路像喝了酒的醉汉。落水后也没有呼叫求救,甚至连挣扎都不曾有,任由自己直接沉下湖底,而且仵作尸检时发现,萧正羽的舌头呈紫黑色,他落水时被礁石刮伤,伤口留下来的血迹竟也是紫黑色,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当地官衙门怀疑萧正羽是被人投毒,才导致神志不清,失足落水的。”
“会不会是仇家所为?或者是他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荀远道问。
“官府也从这点开展过调查,最终确定了没有。”南承云应道:“萧家清贫,萧父是普通的猎户,萧母在家中接衣馆的针线活零工与照顾读书的儿子,甚少外出,邻里街坊都是小户人家,理应不会有对萧家仇视敌对的人。”
“这就奇了怪了。”荀远道:“无缘无故被投毒,莫不成是嫉妒萧正羽一朝升官,前程无限?”
南承云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沉痛,慢慢说道:“我有一个猜想,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我觉得,这两者之间绝对有关系。”
屋内人皆等着南承云说下去。
“萧正羽的案子被刑部接管立案不到两天,吏部便向中呈台提交了顶替萧正羽官职的名单。”
“吏部?”南风靖眉睫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