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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棠丰开着车,眼角瞟他一下,说:“这二爷像不错,回去让元旻找个地方供上,咱们工作室也搞点氛围出来。”
他这么一说,童上言倒真想起来,他第一次进工作室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自主创业的小公司,从里到位都透着年轻人的朝气,半点儿都不像搞封建迷信工作的地方。
“老板,我看电视里的算命先生,都爱在自己的地方摆些书法字画的,要不咱们工作室也弄一些挂上?”
谁知殷棠丰想都没想就驳回了他的提议:“挂什么挂?沽名钓誉的玩意儿,骗钱的才搞那套把戏。”
童上言:……
说好的要给工作室搞点氛围呢?
“哦……”虽然建议被拒,但童上言也没放在心上,还相当有自娱精神,“工作室挂字画确实也不太好,万一茶水间起个油锅什么的,油烟太大,容易弄脏字画,的确不合适。”
也不知殷棠丰装修工作室的时候怎么想的,茶水间竟然是安装了灶台的,虽然积了一层灰,一看就没人用,但童上言问过元旻,灶台是通了天然气,实打实能起锅做饭的。
“老板,我能用茶水间的灶台做饭吗?”话赶话说到这里了,童上言就顺便向殷棠丰提出申请。
虽然殷棠丰提过让他在家里做饭,但后来殷棠丰没在家,童上言也刚适应新环境,还没安排上做饭的事情。
再者节俭惯了的小童同志一直惦记着要攒钱,自己做饭总比顿顿外卖省钱,还更加干净卫生。
殷棠丰不知道他那么多想法,甚至要不是他提起,某位老板已经忘了自己公司还有一个能做饭的灶台:“能啊,随便用。”
“谢谢老板,以后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童上言挺气小胸膛,单方面许下诺言。他这倒霉的小半辈子里,似乎只有做饭这一点是值得他自信的。
殷棠丰听着也没放心上,随口应和:“行,以后靠你养活。”
两人一起回到工作室,殷棠丰把自己关进了二楼办公室。
王梨风端着保温杯在楼下和元旻聊天,童上言回来之后,两人对聊变成了三人茶话,王梨风一边打听他前任老板和老板娘被抓的八卦,一边和他一起安置关公像。
最后,关公像被放在了正对门口的位置,一开门进来就能见到器宇轩昂的关二爷,气势上先赢了三分。
“不错不错,二爷保佑咱们生意兴隆,万事大吉!”王梨风双手合十在关公像前拜了两下,接着和童上言闲扯,“既然你老板……哦,不对,前任老板,都已经被逮了,你们那公司怎么办?还有那网店,你就没看看还有什么能捞回来一点儿抵工资的?”
童上言摇摇头,遗憾地说:“该查封的都被查封了,该冻结的都被冻结了,没让我倒贴已经很好了,我哪还敢想其他的?”
当时被童上言被带去派出所盘问了一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公司很多合同上面签字的人是他,所以警方没有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王梨风明白他说得有道理,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行了行了,来了咱们工作室,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拜拜关二爷,好日子在后面。”
童上言垂眸,想起殷棠丰说关公像为他克制了衰神之气,虔诚地站到关公像面前拜了两下,心里默默感谢关二爷曾给他带来的平静岁月。
正聊着,赵家夫妻上门来结尾款。
吕铃兰把夫妻二人请进会客室,倒上热茶。
童上言尽职尽责扮演好小学徒的角色,跟着王梨风一起到会客室接待赵家夫妻。两人经历过“别墅事件”,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
王梨风叹一口气,主动开口:“二位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这尾款……就算了。”
赵家夫妻这单生意,因为牵扯上刑事案件,已经超出工作室的业务范围,不收赵家夫妻的尾款,是元旻和王梨风早就商议好的。
赵先生受宠若惊:“不不不,大师,费用是早就说好的,而且……而且发现那、那具……多亏大师功劳,这辛苦费还是要给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推到王梨风面前。
从潘建强的骸骨被挖出来那一刻起,赵先生就心神不宁,钱女士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好在王梨风给了他们一个安神茶的配方,赵家夫妻才不至于夜不能寐。
因此赵家夫妻对棠棣工作室不仅没有半点不好的印象,反而更加信赖王梨风,巴不得王梨风收下他的钱,以后能对他家多多照顾。
王梨风却把钱推回去,十分坚持:“赵先生不要多虑,与人为善是王某一贯原则,这件事权当与赵先生、钱女士结下的善缘,其他莫提。”
他本人是否靠谱暂且不论,在客人面前装逼绝对有一手,忽悠得赵家夫妻将信将疑,一时间竟不知他是真原则还是假客气,对视一眼,都不敢把钱收回去。
王梨风给童上言使了个眼神,童上言愣了一下,随即领悟,主动把信封拿起来塞到赵先生手里:“赵先生,钱你们收回去吧,师父如果收下,反而是坏了他的修行,你们听他的就是。”
王梨风孺子可教地点点头,在赵家夫妻眼里却显得格外道骨仙风,对他的崇敬之情更上一层楼。
事情谈完,童上言送赵家夫妻下楼,临别前,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赵先生,恕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被骗的买房款……还能拿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