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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们大步走动着,剖开了地表的裂缝,让本来就脆弱的山洞摇摇欲坠。
楚寒今蓦地道:“快走!”
说完,他却是一刻不停朝着慕敛春的方向,伸出手,解开傀儡咒的法决在心中不断默念,灵气运在指尖,指尖不住地发抖。
经过剧烈摇晃的山洞钟乳石开始往下掉,尖锐石头瞬间将一位修士的脑袋砸入脖颈,来不及惨叫血流便喷出,头颅滚落,和乱石一起,堵在了山洞狭窄的出口。
楚寒今明白白孤想干什么了,若是慕敛春和自己双双死在洞穴内,便是师兄弟内斗双双惨死,远山道的争端落下帷幕。可其他六宗找不到凶手,还不知道真相,该杀还是会继续杀。
他要成功,不惜所有人都死。
楚寒今拽住慕敛春的手臂拉开衣襟,后颈黑色勾玉赫然在目,他手刚放上去,便被反绞着挣脱开来,改为捉住楚寒今的手腕,用力一拧。
乱石如雨,哗然砸下,石块划破他的衣衫,背后是越临的声音:“阿楚!”
山势高重,坍塌下来是数百万万斤的重量,可以将任何血肉之躯压成薄纸,压成碎石中的肉泥。洞穴内响起了虎啸般的狂吼,风来回穿梭,“轰隆”一声爆响,似乎是某处支撑的山脊开始断裂。
楚寒今转头:“没有时间了,你快走!”
他俩都想走,可慕敛春哪里会让他们走?
傀儡朝着洞口狂奔,追逐往外逃跑的修士,他们骨骼挤在一起堵住去路,拼命往外跑时手脚都断裂了,但只要一抓住修士,立刻像个布娃娃似的拆烂成几段,将残肢插到自己的身体里组成新的构件。
楚寒今被傀儡困住,逆流冲向慕敛春,躲闪着狂风骤雨般的乱石,抬手刚要触到慕敛春,眼前却“哐当”陷入一片黑暗——
有什么东西迅疾地砸落下来,过于巨大,将立于石潭旁的慕敛春肩背砸弯了,砸得双腿踏入泥水中。
慕敛春左臂断裂,可右手仍然操纵着成百上千的傀儡,源源不断从土壤的裂缝中钻出,要阻止楚寒今的去路。
楚寒今声音带血,叫:“师兄——”
耳边狂风和石头砸落的动静让一切说话的声音变得渺小难闻,越临心知白孤不死此局不解,踏着乱石脚步上升,直奔高台上的青衣而去。
傀儡拽住他的脚踝,想把他往下拉扯,但顷刻间被剑气划开,如重石般坠落在地。
白孤看他一眼,反倒不走:“九哥。”
“噗呲——”
没有任何回应,任何语言。
越临面无表情,一剑刺入他腰腹。
干脆至极,利落至极。
杀完没有任何的停留,越临跳下高台,听到背后白孤气若游丝一句话:“杀了我又如何?我赢了。”
越临回头:“你输了。”
白孤哼笑了一声:“你和你的爱妻可是我的陪葬品啊,还得意呢。”
话音未落,他尾调变得极其奇怪,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一个血窟窿。
在他微微瞪大的眼睛中,越临收手取回匕首,
再也不说话,急朝着楚寒今的方向过去。
当中窄细的桥梁被切断,巨大的石头堵住了慕敛春和楚寒今出来的路,只能看到两道身影在狂风中若隐若现。楚寒今运气,掌中长剑啸然,聚起一道银白色的光亮,猛地砍向巨石当中。
“轰!”地一声响,巨石爆裂,石头重重划伤他的脸和手臂。双眼被无数石子袭来,楚寒今眼前一黑,被一只手臂搂住了腰,身上皮肤碎裂的疼痛感并没有发生。
烟尘之中,越临替他挡住了乱石,双眼尽是红血丝,启唇道:“疼吗?”
楚寒今:“越临——”
“你做的已经够了,让他和他的傀儡葬身山林,永生永世不得出。”
越临贴着他的额头,重重一吻,“现在,我们一起去面对洞外的一切吧。”
楚寒今眼眶滴血,回头看了看狂乱的山石。
乱石如雨烟尘漫天,慕敛春失去了主人的操纵,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复方才的凶神恶煞,浑身残破,反倒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楚寒今想起慕敛春清醒前启唇的口型,没说出口的两个字,是——
“快走——”
楚寒今白衣被风吹得狂乱,仿佛与某种记忆决裂,拉紧越临的手:“我们,我们……”
他俩在乱石中翻越。
钟乳石自背后狂暴砸落,地动山摇,这一路越临的剑锋利无比,劈碎了拦路的傀儡和乱石,轻巧的纵跃时,听到背后山脊断裂的咆哮声。
越来越近,好像一头猛兽在背后追逐。
只要被这阵咆哮追到,就被沦为虎口之食。
道路越来越狭窄,劈砍时需要的灵气也越来越多,烟尘堵塞了鼻腔,胸口狂跳着,好像也有一座巨大的山脉在心中坍塌。
眼前露出微暗的光亮,山峦倒塌的黑暗也骤然降临,越临猛地将剑竖起,一道紫红色的电光“刺啦”划出,几如贯日之长虹,撑载着半块颓圮的山脉,电光鸣爆,留有了一线之光。
楚寒今握住越临的手,被他混着血腥味吻了吻唇边,说:“我爱你。”
楚寒今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不知道越临伤在什么地方,眼中滴出血泪,用力呼吸着:“越临……”
他的眼前,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