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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你用这种方法反倒可以给天晟军挥兵南下的机会呢?”
曲昂闻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否则天晟就没有挥军南下的理由了吗?我不知是谁给皇子下蛊,天晟皇帝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这脏事扣在了我的身上。甚至还扣押了我的使臣,我只有抓了你,才能让天晟延迟起兵吧!”
林青微微一笑,挣扎着盘腿坐了起来:“你在天晟安插眼线已久,给皇子下蛊这事当真不是你干的?我们天晟有句话叫敢作敢当,堂堂君主不会这点担当都没有吧?”
“我干的?”曲昂用力回身,一甩袖子恶狠狠道:“我现在内忧未解就着急去引外患?我堂堂君主不至于这点心思都没有吧?”
林青微微一挑眉:“王仁义果然是你的人。”
“洛州郡守?”曲昂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那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反正现在也是被你们通缉的人,告诉你也无妨,他可不仅仅是给我们南疆传递情报,只要有钱赚哪个地方都可以。”
“除他之外,还有别人吧。”林青仰着头看着曲昂,“比如,宫中的人?”
曲昂低着头望着林青,而后蹲下身单手捏着林青的下颌仔细打量一番:“看来你倒不像传闻中是个草包。”
林青毫不介意仰着头给他打量,笑嘻嘻道:“不啊,我就是草包。你的心思都被草包猜中了你说气不气人。”
曲昂眼神突然变冷,反手一巴掌扇在林青脸上。曲昂武功很高手上又带着戒指,林青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前忽然一黑,脸上一阵火辣,牙齿磕破嘴唇一丝鲜血顺着唇瓣流了出来。
“本来我觉得昭溪那小崽子不会和你这种人联手,但是现在我反而确定了。你们这种惹人生气的嘴,像是同根出生。”曲昂冷笑一声,揉了揉手背,“我不能打他,还不能打你吗?”
林青伸出舌头,将嘴边的鲜血舔舐干净,然后转过头看向曲昂。曲昂看着林青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野外独居山脉的孤狼,竟然瞬间心中发慌。而此时曲昂手中也做出了相应的动作,只见他用力抽出旁边的人腰上的佩刀对着林青的脖子就要砍去,却在半路被白鹤琅抓住了手腕。
曲昂怒骂一声:“你放手!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曲昂的内力随着骂声倾涌而出,和白鹤琅阻挡他的内力相撞。但是只是一下白鹤琅几乎要承受不住,只能死死咬着牙,用尽力气大声喊道:“杀了他天晟军必进南疆!”
一声吼叫似乎撤回了一些曲昂的神志,但是他却依然死死地盯着白鹤琅。白鹤琅被他这眼神看的心中发虚。很久之后,曲昂才收了力道,冷声道:“你跟他最好不是一路。”
白鹤琅此时已经满身是汗,他长吁口气揉着手腕,余光看了一眼林青疲惫道:“当然不是一路。”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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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昭溪嘴里叼着一颗葡萄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白鹤琅从外面进来,他微微张嘴使葡萄滑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逮来了?”
白鹤琅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过去然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摊着,鼻腔之中发出一声简短的哼声:“嗯。”
昭溪见状饶有兴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将那颗葡萄嚼了几下吞入腹中:“和曲昂交手了?”
白鹤琅无力的点点头,长叹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林青好歹识时务,结果没想到和你一样恨不能盯着曲昂会爆炸的点好一通猛踩。”
昭溪了然,微微一笑:“曲昂心思都已经伸到天晟去了,小青儿能给他面子么?你当他真是那么好拿捏?”
白鹤琅不解:“曲昂可差那么一点就要杀了他。”
“林青看着不像是个聪明的,但是心思很重。如果他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也会杀了他。”昭溪轻笑一声,“这种人对于统治者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有他在身边几乎一刻不能安眠。他聪明却又豁得出去。”说罢,昭溪起身给白鹤琅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不过曲昂要是真的杀了他,那这个位子估计就要让贤了。”
白鹤琅不想继续说话只觉得精力快要耗尽,便在椅子上随便一歪,没一会就睡了过去。昭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将床上的毯子拿下来盖在白鹤琅身上,又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房间内的睡榻上。白鹤琅在梦中感受着昭溪的行为,却又不肯醒来,干脆沉睡过去。昭溪将挡着白鹤琅眼睛的碎发拨开,就坐在榻边静静地守着他醒来。
昭溪在蛰伏之中,但是林青那边可就完全不同。水牢暗无天日又冷又湿,只有伤痕能判断出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好在白鹤琅在曲昂那里还有一点残存的信任,林青身上的药并没有被完全搜走。可是在这种湿冷的环境之中,身体终究不如在外面。
林青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蛊毒发作,身体竟然已经开始麻木。半死不活的样子正给进来的曲昂看个正着。
曲昂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痛苦挣扎的林青,微微皱眉:“这是那小崽子下的。你们不是盟友么,他为什么给你下这个东西?”
此时蛊毒正在发作,林青痛苦地根本一句话都讲不出口,满头大汗就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曲昂见状一挥手,叫属下将林青从水里捞了出来。
林青躺在地上,将自己蜷缩起来,用力地抓着手臂咬紧牙关大气都不敢喘,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嘴唇都渗出丝丝血痕。曲昂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沉吟道:“去将宝库的景离蛇干拿过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