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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楠冷笑一声:“既然你已脱离天衍宗,我自不必以后辈身份尊你。我道侣并不想拜你为师,你大可不必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四个字显然刺激到了墨离,他呼地一下站起,目露凶意,但随即又平静下去,重新坐下,不理会苍楠,却和颜悦色对安樾说:“小子,你修为低浅,靠你道侣是靠不住的,拜我为师跟我走,想做什么事情,有师徒的情分,我自会帮你。”
苍楠将安樾拉近身旁,冷声道:“既为道侣,自当休戚相共,樾儿的事便是我的事,他但凡有任何所求,刀山火海我自为他取来,不劳阁下操心。”
安樾闻言大为感动,也立刻拒绝墨离:“我不拜你为师,也不跟你走。”
苍楠:“听清楚了吗?奉劝你莫再纠缠……看在你曾为天衍宗尊者的份上,只要你不为有损天衍宗之事,天衍宗日后也不会为难你。”
墨离冷哼一声:“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今日我非要将这小子带走呢。”
“那要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苍楠沉声道。
剑?安樾惊诧地看向苍楠,自进入天衍宗与苍楠日日相处,从未见他提到剑,更没有见他拔剑,以致于他以为苍楠的本命武器都不是剑。
可现在苍楠显然身体损耗极大,即便是有神兵,又如何能在墨离这样的高深莫测的天衍宗前辈大能面前讨得好去?
他不禁担忧地轻声问:“哥哥,你的身体……” 被苍楠轻拍制止。
墨离“切”得一声:“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偷袭伤人,算什么本事。”苍楠咬牙道。
墨离哈哈大笑数声:“好!有气性,我给你这个面子,拔剑吧。我就坐在此处,若移动半分,算我输。”
安樾:?就在这山洞里?
见苍楠担忧地看向安樾,墨离又道:“你不用担心他,我要带他走,自然要他毫发无损。”说完长臂一挥,一个封闭的结界就将安樾推到山洞角落。
安樾举手敲击那结界,却发现其坚硬如铁压根没有丝毫动弹,完全不似普通的结界那样出现波纹,虽然结界整个透明,但隐隐有金色丝线在其里边游走,安樾曾听闻大乘修士灵力可呈金色,只是修真界自九嶷之后,大乘修士不再现世,以至于没有谁见到过。
难道,墨离竟然已经到了大乘境界!
这一念头让安樾大惊失色,苍楠只有出窍修为,如何能是大乘修士的对手,难怪他口气如此之大,苍楠拔剑那就是赴死。他焦急地连连敲击大声喊:“哥哥,不要拔剑!”
见苍楠只对他勾唇一笑,便又毅然面对墨离,他就又朝墨离大喊:“墨离前辈,你若伤害了苍楠,我绝不跟你走!”
墨离并未看他,只是嘴角微微牵起。
突然间,一声诤响 ,山洞里瞬间亮如烈日,安樾被刺眼的光照得一下子闭了眼,等他睁开时,苍楠手中已经紧握一柄长剑。
剑身银白,柔光仿若月华;骨寒冷澈,又似千年玄冰。剑刃薄若无形,寒芒刺目,令人不能逼视。
墨离露出惊诧:“光华剑!小子,你跟过重光是什么关系?”
苍楠:“师尊的名讳岂是你张口就喊的!”说话间,一剑裹挟着汹涌灵力,怒号而出。
安樾立刻听见四周出现巨大的摩擦之声,好像岩石断裂移动,等他再眨几下眼,就看见石床靠着的那边岩壁从中切开了一条长缝,半截岩石均已错位,在重量的牵引下,原本是岩壁上半部分的石块纷纷往石床滑去。
坐在石床上的墨离若不移动,必然会被滑下的石块掩埋,而他若移动,则违背了他自己的承诺,也是个输。
安樾突然又觉得似有赢面,更加一眨不眨地看着墨离。
他在结界内虽然不能直接感受外面的旋风气流,但那些金色的丝线已经从开始的缓慢游走变成炸裂闪耀,结界在抵御擦边而过的威力时,甚至发出“呜呜” 鸣声,这仍然令安樾感同身受,心悬半截。
苍楠一剑斩山,紧接着又是一剑直刺墨离!
墨离受到腹背夹击,安樾开始觉得苍楠更有胜算,甚至希望墨离能逃离石床,这样既能避免受伤,又能让苍楠不战而胜。
然而终究是修为过低限制了想象,就见墨离似乎漫不经心地双掌一前一后同时推出,他身后下半截石壁轰然飞离,在整个石床后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而原本下滑的巨石便直接下坠填补进这个洞里,就算前面滑落的也只掉到洞边,与墨离后背还差着不少的距离。
而苍楠的剑势,也在距墨离不到一尺的时候,似乎被无形的墙壁抵住,很快原本亮白的剑身慢慢变红,越来越红,如一柄正在热炉里淬炼的灼热的剑,剑的周身层层白气环绕,那是周围的空气和灵力遇到高温瞬间汽化的效果。
竟然是传说中的炼熔手!
炼熔手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功法,能令对手的金属兵器升温到熔炼炉一样的高温,若对方不及时撒手,兵器甚至会烧伤甚至直接熔掉持握着它的手。
因为需极强的灵息和能量,这一功法也只有大乘修士才可以驾驭。
普通的剑在这样的熔炼下早已化成一滩铁水,若不是光华剑非同凡响,怎么可能还能坚持到现在!
安樾的心提到嗓子眼,苍楠一击未中陷入被动,持续对抗情势肯定更加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