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被尖锐的指甲抠烂，脖子上动脉被挠开，鲜血汩汩，石邦艰难地捂住脖子：“毛三！我不是有意的！！！”
    “去尼玛的，不是有意的这么砍人？人都唬不住还想唬鬼啊！！！”名叫毛三的烂仔牙齿变得焦黑尖锐，一口咬在石邦脖子上，将他喉骨叼出，满口是血的咀嚼起来。
    “救我！！！”石邦抓住秦昆的裤脚，秦昆漠然地望着他，踢开了他的手。
    石邦瞳孔微缩，叫的撕心裂肺，毛三松开了嘴巴，擦去鲜血，看着秦昆。
    “上师……我只报仇，不犯忌吧？”
    这称呼，基本是见过捉鬼师的鬼，或者起码也是听其他鬼提起过捉鬼师。
    厉鬼复仇，其中恩怨秦昆不想去管，既然对方能认出他身份，秦昆道：“不犯忌。”
    “这就好，我心愿已了……请你送我去地府吧。”
    毛三说完，突然有些失落。
    毛三看着石邦挣扎地睁开眼，顽强的求生欲支撑着他拽着自己的裤脚，他侧头问道：“上师，他真会死吗？”
    “会，猝死。在鬼打墙里被你杀了，现实中基本都鉴定为猝死。”秦昆如实答道。
    毛三看着桌上的酒渍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那是一个怪物一样的人，面孔割裂，下唇翻卷，眼圈铁青。
    他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哭了没一会，抹去眼泪，发狠道：“能不能别让他死？我要让他蹲监狱，让他妻儿父母得不到经济来源，让他孩子在异样的眼光中活着，让他悔恨一辈子，我要让他一辈子背着这个罪孽！这是他的报应！”
    第428章 安排个事做
    毛三的要求，秦昆很容易办到。
    笑面鬼被叫出，他听到秦昆的指示，小手抚在石邦的头顶。
    “白骨花开佛月来，莫使法身惹尘埃——”
    笑面鬼鬼术，月华咒。
    已经觉得自己快死的石邦，突然得到救赎一样，浑身伤口开始愈合，表情难以置信！
    蜃界撤掉，秦昆挥手将毛三的灵魂抓入骨灰坛。地上，一具尸体倒下。
    石邦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那具尸体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鼻子里流出黑脏的血水，尸臭飘入鼻子里，他的脸颊溃烂，已经长蛆。
    石邦心中剧震，吓得失禁当场。
    周围人看到毛三的变化，也吓得不轻。
    “毛三？！”
    “毛……”
    “啊——这是什么！！！”
    “尸体？怎么会有尸体！！！”
    “毛三死了？！”
    周围的人看到毛三第一时刻都往秦昆那瞟去，但秦昆若无其事。
    他们发现，毛三的尸体死了有些时间了，而且现在死死盯着石邦。联想起毛三昨晚被石邦打伤丢入水沟的事，一些信邪的人已经有了猜测。
    “毛三是……鬼复仇？！”
    不过猜测立马被疑惑代替。
    既然是鬼复仇，石邦为什么没死？
    他们的目光又回到秦昆身上，莫非这个年轻人吗，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邪门啊。
    这次任务，对秦昆来说，可有可无，毕竟是出来放松一下的，厉鬼寻仇，那是生杀因果，他能阻拦，但不想阻拦，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从古至今就是这么个道理。
    毛三是鬼，他捉鬼，这是他的本；毛三复仇，他旁观，这是他的人性。
    不管毛三杀不杀石邦，秦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插手。
    毛三死了，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天，将军墓派出所的警察要传讯目击者，又因为今天的事情太过离奇，北郊分局也来人了。
    晚上4点，一个帅气阳光的年轻警察，跟着一位女警的后面朝中郎街走来。
    “琳琳，一个凶杀案，你着急什么？”
    女警的步伐很奇怪，有些像猫步，又觉得不那么轻佻，制服勾勒出浑圆的臀部，让她走路的姿势显得很诱人。
    “钱君昊，死者死亡一天，尸体出现在夜市摊，还和旧友喝酒吃肉，这可不单单是凶杀案，你回去吧，这事我们灵侦大队来处理。还有，请不要叫我琳琳，我和你没那么熟。”
    帅气阳光的警察挨了冷脸，满不在乎地腆着脸道：“琳琳，我知道你警种特殊，不过这案子是将军墓派出所接的，我们北郊分局总不能不管吧？”
    二人正是斗宗小师妹苏琳，还有市局局长钱铁山的儿子，苏琳的爱慕者钱君昊。
    二人来到夜市摊，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吃烤鱼。
    “秦昆？”苏琳皱着眉，“怎么哪哪都有你？”
    凶杀案发，为了不破坏第一现场，老砍烧烤的桌子附近早就没人了，只剩秦昆一人坐在尸体旁边吃着烤鱼，特别突兀。
    “呦，苏队。”秦昆擦了擦嘴招呼道，又看见旁边的钱君昊，眯起眼睛，“这小白脸是谁？好面熟……”
    钱君昊再好的修养都气的冒火：“我是钱君昊！”
    哦！
    秦昆想起来了。
    黑魂教伤了苏琳那一次，这小白脸正好在病房里，应该是苏琳的爱慕者才对。
    “嗨，小钱啊，你直接说你爸钱铁山不就完了嘛。”
    钱君昊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我艹……我好歹也是北郊分局科级干部，需要报我爸的名号吗？！
    “还有，我比你大，小钱两个字是你叫的？”
    秦昆不明白钱君昊的怒气是哪来的，他爸年轻时自己都见过，刚正不阿的白衣小警钱铁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你是晚辈，我叫一声小钱不辱没你的身份吧？
    “行了行了小钱，你管一管你手下，非不让我走。”
    钱君昊转头，两个将军墓派出所的小警察鼻青脸肿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望了过来：“钱科长，他袭警……”
    苏琳眉头一皱，这秦昆也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样？
    钱君昊道：“秦昆，你这是干什么？”
    秦昆耸着肩：“我又没犯法，拷我我不能反抗吗？”
    “你……”
    秦昆说的理直气壮，钱君昊无言以对，最关键的是他知道，秦昆很能打。
    上次苏琳生病住院，他就见识过，李崇在他手里似乎都不是对手。更别说两个小警了。
    “秦昆，他们是在执行公务，你这是干扰办案！”
    秦昆道：“那我走了。”
    钱君昊实在不想见秦昆了：“走吧走吧，哎，你等等！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
    秦昆伸了伸懒腰：“你信世上有鬼吗？”
    “我……”钱君昊眼珠子一转，上次自己说不信，秦昆和李崇把自己隔绝在苏琳的病房外，仿佛他们是一个圈子的，自己插不上嘴。
    钱君昊知道，要想把到苏琳，一定要融入对方的圈子才行。
    钱君昊顿了顿，“遇到这种离奇的事，我可以信。”
    “信了就好，我来捉鬼的，现在完事了。拜～”
    我去你大爷啊……钱君昊心中已经跪了……
    看着秦昆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钱君昊、苏琳、以及周围被拷了一地的纹身汉，下巴都快落到地上。
    “他……他在你们圈子平时就这么随意吗？”
    钱君昊肘了肘苏琳，眨巴着眼睛。
    “我……我怎么知道，我师兄、师父、师公他们喜欢和他混在一起，我和他接触不多。”
    斗宗三兄弟，包括景老虎、葛大爷都比较亲近秦昆，或许是一种个人魅力，他们相处起来虽然有时候会动手，但感情确实挺不错的。
    苏琳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喜欢秦昆。
    算了，反正自己是来这里办案的，她瞟了一眼尸体，魂魄不在，大约是被秦昆抓了或弄死了，苏琳道：“石邦？听说这事因你而起，说一下死者被害经过……”
    石邦眼神有些木讷，听到面前的女警说话，原本不想开口，但是苏琳抓着一个酒瓶，瞬间捏碎，压低声音道：“我的耐心只有30秒。否则回去谈。”
    石邦双目圆睁，这双小手，在捏碎酒瓶的一刹那，石邦隐约看到了苏琳眼底有红光闪过。
    他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起了经过。
    ……
    骑着车，溜达在街上。
    秦昆还是第一次遇到鬼复仇而自己不想救人的时候，骨灰坛里的毛三，给了秦昆一个警醒，确实，不是任何鬼都喜欢为非作歹的。
    今晚，第二个任务是找鬼将张通的线索，秦昆累了，想要回去睡觉，将毛三在一个路口放了出来。
    毛三惊诧地看着秦昆，刚刚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毛三有些明白，这应该就是捉鬼师的法器，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放出来。
    “上师……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秦昆道：“现在你去西郊殡仪馆，明天找一个叫韩垚的人，让他给你安排个事做。就说昆哥让你去的。”
    啊？！
    毛三懵逼一脸，安排个事……
    这上师脑子打坏了吗？
    我特么是个鬼啊……我去殡仪馆能做什么事，看看自己怎么被火化的？
    此时此刻，毛三在懵逼，秦昆脑子里蹦出一个绝妙的主意。老王一天到晚哭天喊地说殡仪馆招不到人，为毛不试试让鬼来干活？
    祭家的白事道兵，似乎正合适啊！
    这毛三，秦昆觉得可以当成一个试验品试试。弄不好，将来还有人替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