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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做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的时候,贺长生已经拿着镜花水月,双脚踩在地板上,奔跑向前。
他的动作很快,甚至是人的肉眼所不能捕捉的。
在蚩之的剑刚握紧的瞬间,剑尖已经直指他的额头,紫光闪过人的眼睛,剑锋比剑光更快。
最快的速度,最凛然的杀意,最平等的死亡。
就算贺长生的动作已经是那么快了,蚩之仍旧跟了上去,沉重的观沧海压住镜花水月,想要将它震碎。
可惜镜花水月现如今并不只是一把剑。
凡经我我种族之手,就是我种族的力量。
“喀。”两把剑相互摩擦,交锋过后,僵持不动。
贺长生和蚩之,近距离对上眼神。
“果然是你。”蚩之不再怀疑。
贺长生咧嘴一笑,森然恐怖。
火点被两人的剑风影响,纷飞似火蝶。
两人的剑反复交锋,每一招都灌输了两人的法力,紫的光,黑的气息,反复纠缠,然后以此意图吞噬对方。
剑气打攻击不到对方,就往四周发射。
石头崩裂,百年树木一分为二,就连火海,都有一瞬间被分开。
随即,为更加伟大的生命燃烧殆尽。
贺长生除掉了部分的封印器,绽放出了巨大的法力。他的力量源源不断,呼唤着最原始的本能。
毁灭才是正道。
石东临用巨剑去挡。
一开始,两人还算是势均力敌,一来一回,你出招我拆招。
到了后面,贺长生的力气越来越大,把蚩之打得连连后退。
再退,身后就是火海。
“为了我的欢愉,去死吧!”贺长生舔了一下嘴唇,嗜血之性无可抑制,“生命、时间、愿望、祈求、悲哀,全部都来讨好我吧!若我高兴,可以赋予你所有,若我厌烦,则可以摧毁你的全部。信仰我为你的主,因为实力之上,无可厚非。”
蚩之皱眉,握住观沧海的手已经出血。
出现异状的并非他一个人。
贺长生的周围冒出黑色的气息,一根接着一根的黑色羽毛顺着他的衣服,落到地板上。被羽毛碰触过的皮肤,他的手、他的脖子,出现了一块黑斑。
这就是蚩之说的。
他的身体太弱了,无法承受他的力量。
如果任由这股力量继续散发,这具身体就会坏掉。
蚩之咬牙切齿。
他若是有凡人的狡猾,只需要拖住贺长生,就可以活生生见证贺长生的身体毁掉,魂魄无处可躲。
但是凶兽就是这样的生物。
傲慢、自尊心作祟。
他无法接受自己被贺长生压着打,所以,他一下子就拉开了缠在脖子上的黑色项圈。
他的身上只有这一样封印器。
贺长生看到他的动作,虽然他现在也很冲动,但还是闪开了。
封印器被拉开,铺天盖地的凶兽之力充斥这具身体。
“啊啊啊啊!”哀鸣声,还是兴奋的声音?
蚩之推着观沧海,一下子甩向贺长生。
贺长生抬剑,击中观沧海。
他把剑打飞了,但是两把剑相交的时候,力道从剑压到了他的身上。
贺长生感觉到拿剑的手一软。
“贺长生!”野兽的怒吼声响起。
贺长生往前方看去。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野兽。
一只黑色的凶兽冲向他。
贺长生的速度没有它快,被撞飞了。他从半空中摔下,后背到胸口被一阵痛意袭击。
“噗。”贺长生一直憋着的那口血,终于吐了出来。
凶兽穿过他,落到地板上,又变回石东临的样子。
贺长生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因为这个动作,他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一半布上了黑斑。
“怎么样?”蚩之落到了观沧海的旁边,他伸出手,将已经插进泥土里的观沧海□□,然后回头,一片冷意问贺长生,“你是要拆掉身上所有的封印器,和我一奋身战,自己毁掉肉身,乖乖回到深渊,还是继续戴着封印器,连带这一具肉身,一起被我毁灭?”
贺长生想了一下,染血的手垂下。
他是个最喜欢漂亮的人,但是现在已经不漂亮了。
弄脏了的衣服、斑驳的脸。
贺长生的手撑在肮脏的地板上,慢慢站起来。
蚩之笑着看他。
“我这几十年来,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用我的未来、我的血,我的牺牲看到的。”贺长生说。
“你竟然那么怀念这片土地?”蚩之有点意外,“每次深渊打开,和伏羲院的人战斗的时候,你都不见人影。”
“上天从多年前就陷入了天人五衰,这是他们用来封印深渊的代价。天人的牺牲还没有停止,就证明凡间的气运仍在继续。我可以看到,之前的每一次深渊开启,不管凶兽怎么做,都不会如愿以偿。”
“少来!”蚩之骂他,“你不是说不和我们一群野兽待在一起吗?”
贺长生抬起头,忍不住笑了。
“被你们发现了,其实我嫌弃你们,嫌弃得紧。”
“回去黑暗中吧!若深渊再次开启,我定会想办法困住你!”蚩之收起观沧海,用双手利爪,飞向贺长生。
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片金色,带着炽热的火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