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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鹤不归紧紧蹙着眉头,眼底又是苛责又是心疼,玉无缺傻笑起来,这不该是小别胜新婚的模样。
看着又像是要闹脾气了。
鹤不归好不容易将人扶到地上坐好,这才将脸上血迹擦掉,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骂我。”玉无缺笑着吐出一口浊气,“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明知道好久不见都想出了幻觉,怎么一来还是这个骂骂咧咧的师尊。”
“谁骂你了。”鹤不归抬手想弹脑瓜蹦,没舍得,于是轻轻刮了他的鼻梁,“不是幻觉,你这样说,是怪我来晚了?”
“我不信。”玉无缺毫无气力地打趣道,“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你就是假的……”
鹤不归懒得多解释,见他可怜巴巴浑身是血,是觉得该好好安慰和奖励一下,于是亲亲啄了下额头。
玉无缺果然给亲懵了。
他将人抱住:“再来一次,不够。”
“回家再说,现在不是腻歪的时候。”鹤不归揉揉他的脑袋,不忍心将人拍开,只好道,“这里是须弥空间,我时间不多,一炷香后不得不走,起来处理伤口,保住命出去,还有更大的事要交给你。”
玉无缺提起精神,仍由鹤不归给他治伤,他赶紧问道:“何事?”
“此事只可成,不能败。”鹤不归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看着他的眼睛,“这场大戏只能你我一起唱了,唱不好同归于尽。”
玉无缺接话道:“唱好了天下太平。”
何止天下太平。
八抬大轿,三媒六聘,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美人在怀,应有尽有!
作者有话说:
鹤小西开全息视频看老攻,时效只够给一个亲亲。
玉无缺拍大腿:摩多摩多!!
第94章 帐暖
一炷香的时间虽然短暂, 却足够给彼此定住心神,哪怕玉无缺已精疲力竭,能见鹤不归一面, 将大计说定, 霎时就恢复了大半精气神。
不过但凡大家不瞎, 定也瞧见在天际搅弄风云的蠃鱼魂魄了,旁人必然会有诸多揣测,且一定会联想到将蠃鱼手刃的鹤不归师徒上。
玉无缺道:“即便传去的信笺尚未得到回复,可那藤蔓确凿长在这,我想龙脉多半就在脚下,山火蔓延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 实在无法, 才将蠃鱼放出来的。”
“十万火急的情势, 唯有蠃鱼的能力可解燃眉之急, 再聪慧之人也算不出突发情况,你处理得很妥当。”鹤不归道,“况且今日之计来得突然, 若无藤蔓这须弥空间就开不到这里, 且我并未料到他们要放火烧山,若非你及时降雨压下山火,此计根本不能成行。”
玉无缺也不知道鹤不归是当真的还是想宽他的心, 笑着打趣:“所以徒儿还算立功了?”
“大功一件。”鹤不归笑道, 心里暗暗补充, 也算师徒俩心有灵犀,掐在最关键的节点, 把差点塌下去的链子一节节扣上了。
确实十分冒险, 也完成得很漂亮。
玉无缺趁机讨赏:“那回去可有奖励?”
“有。”鹤不归捏住他的嘴,“奖什么我说了算,不许提要求。”
玉无缺眯着眼笑,不住点头,一动作伤口又裂开,血沫子往下滑,烧伤处大片水泡,看着让人实在心惊。
鹤不归很是自责:“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去,外伤来不及处理,事情了结就立即回家养伤,记没记住?”
“这般唠叨,是心疼我了。”玉无缺龇牙咧嘴地哼哼,“真的好疼啊师尊。”
“疼就别动!”鹤不归少有地手忙脚乱起来,摩挲了半天才从衣袖里找到自己前几日吃的止疼散,掰着玉无缺的嘴就倒了半瓶,“不许吐,止疼止血的,起码撑到木青君来寻你为止。”
外伤不至于致死,若是玉无缺一个人,更不至于哼哼唧唧折腾,哪怕砍断一臂他这倔驴性子绝不喊一声,偏偏对着心上人的时候,越瞧他心疼越想放任自己软弱片刻。
断头流血都不要紧,能换来鹤不归稍许的温柔关切就很值得。
须弥空间趋近崩溃边缘,鹤不归还有要紧事要做,只好松开玉无缺,交代几句便将人推了出去。
再次置身大雨瓢泼的万古青林,玉无缺背靠大树,享受着雨水浇注面庞,将一身血水冲刷干净,唇边柔软的触感尚在,那人的气息依旧留在鼻尖。
今夜也不是那么难熬,今夜总算是过去了。
待木青君带着宗焕等一干僧侣赶到万古青林时,蠃鱼魂魄刚刚散去,带走了密布浓云,眨眼间星子漫天。
玉无缺昏睡在树下,脚边零散着五通神的尸块和傀儡碎片,周围不是爆炸造成的土坑,便是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刀剑痕,可见战况激烈。
木青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反复探过玉无缺脉象才松了气。
他虽然身上伤得惨不忍睹,气息尚稳,只是精疲力竭昏过去了。
……
山火彻夜洗礼后,万古青林再不见一丝青色,焦枯的枝干随处可见,连未遭到波及的绿地和青苔也像是一夜之间被抽走了生命力,化作一地的枯藤和灰石。
上清观的弟子用了一夜的时间冲刷山门殿的血迹,死去的弟子葬在了后山,这里也不再是风水宝地,枯枝败叶很是难看,尤其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来,雾霭穿过黑黢黢的枝丫竟染上一层深冬的萧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