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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白了自己有多想要这个人后,玉无缺就迫切地想要同鹤不归说清楚,想在对方那里获得同样的爱意,想立即确定彼此的关系,更想牵着心上人的手坐下来,规划今后共同走去的每一步路。
他记得外婆从前打骂他,小小年纪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祸精,只愿以后娶个厉害媳妇好好管管,怕是才会将这一身烂毛病改掉,一夜长大。
玉无缺那时候只理解厉害媳妇会和外婆一样抄着鸡毛掸子打人,却不明白外婆想要告诉他的其实是担当。
自心而起的爱意,是对另一人的守护,是一份责任。
小家是执子之手,大家是苍生大义,不论高低,两个「家」都能顾好,这才算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今有了厉害媳妇,是各种意义上的厉害,玉无缺压力陡增,随之而来的更是心中沉甸甸的责任感,他想得多,要做的更多。
这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得成为一个值得鹤不归喜欢和托付的男人。
“师尊,我想娶你。”玉无缺突然道,“不过你能不能等我?”
鹤不归:“……”
鹤不归缓缓睁开眼,从下往上看过去,像是在认真寻找这家伙有没有一丝丝信口雌黄,若是有,胆敢在事后胡说八道那必须得打一顿才解恨。
玉无缺说得极其认真,热意激情冷却后,他眼底甚至有些凝重,当真是深思熟虑后起的话头,字字发自肺腑。
玉无缺道:“等我挣得同太微上仙比肩而立的资格,足够强大到保护好你,那时我倾家荡产也会去同宫主下聘的,你能不能等我?”
鹤不归听笑了:“我不在乎这些。”
“那就是同意了?”玉无缺勾了勾鹤不归的下巴,也垂眸看着他,“哪怕嫁了个寂寂无名的小子,太微上仙也是肯的。”
鹤不归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他:“你就这点出息?”寂寂无名又倾家荡产,听上去就要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是那么愿意嫁了。
“我知道,太微上前财大气粗,不在乎聘礼多少,你又一向最讨厌世人被声名所累,我也并非是介意声名地位的悬殊要你等我。”玉无缺说,“只是不想委屈你,以此勉励自己罢了。”远的不说,玉无缺是觉得起码得修成白应迟那个级别才算同他相配。
除此之外,近处的灾祸他也得解决,不死城和自己千丝万缕,非得亲手终结,才算拿得出像样的功绩立业成家。
天下太平之前,儿女情长自然得放一放。
至于玉无缺所说比肩而立的资格,他并不想过多同鹤不归解释,对方若误以为是声名地位和钱财,反而更好,玉无缺当真不是在乎这些。
他在乎的是仙凡有别,既然许了鹤不归承诺,自然希望「白头到老」并非一句戏言。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长生不死,以至于羡慕起遥远天边的瑞溯和怀恩。
若他能寻到法子将自己改制成不死不老的傀儡之身,陪着鹤不归永远活下去,才有底气将他放放心心地拘在身边做老婆。
玉无缺胡想一通,收起思绪拍拍他:“说这些都早了,总之我不会辜负你,为徒为夫,都只你一个。”
“知道了。”鹤不归轻轻锤了他胸口一下,“身上黏糊糊的,我要沐浴。”
“去温泉,我给你洗。”玉无缺找来寝衣给鹤不归披上,抱着他膝弯和瘦腰直接去了温泉。
这汤温泉比愈灵泉小些,但因为离赤金山近,泉水从里头引过来,疗愈作用也是奇佳,且水温很烫,泡着极其养人。
玉无缺将人抱下去,才泡了一会儿鹤不归的疲乏就散了大半,慵慵懒懒又有了别的心思。
玉无缺把人挂在自己身上,单手泡茶小心翼翼地喂过去,倒是体贴周到,鹤不归搂住他的脖颈,任凭伺候,舒服地享受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老财生活。
“盯着我笑什么?”玉无缺喂了水又将鹤不归一头湿发撩开,用皂角给他搓洗,嘴里还碎碎念,“身上滑溜溜的,你别动,一会儿缩下去又呛水了,唉,听点儿话,身上不是还难受着,搂着就是别掐人呀。”
鹤不归顺着水势飘过去一些,用额头抵着对方的前额,雾气弥漫的双眼情动缱绻,旋即堵住那张罗里吧嗦的碎嘴。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食髓知味了,这样的事有过一次,便会将有情人逼成贪得无厌的痴人,连他也不能幸免。
他搂紧玉无缺的脖颈,又在下巴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是湿漉的耳垂和即要发红的眼尾。
如此撩拨,玉无缺那团火又烧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鹤不归从脖颈蔓延到腰腹的红痕,幽幽说:“明日谁来都不见了。”
“嗯。”鹤不归哑声道,“没空见。”
“在这可得小声些。”玉无缺向下一颠,绕过膝弯双手扶着鹤不归的后背和自己贴紧,坏笑道,“傀儡都听得见,师尊忍不住了就咬我,不许哭喊。”
“我没哭喊,啊——”
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两件寝衣堆叠在一处被涟漪荡开很远,氤氲的水汽只隐隐看得见两个交缠得难舍难分的人影。
无边春色自梦中而来,却不再是一晌贪欢。
……
空知一早便听见侍傀嘀咕,说那玉公子大半夜又是换床褥又是找药箱,折腾了一宿,也不知是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