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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了对方的话,聂云汉便放了心,笑呵呵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重重一拍:“好兄弟!”
前边向羽书有些迫不及待,回头冲他喊:“汉哥,你跟闲哥哥在嘀嘀咕咕什么?快跟上啊!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
聂云汉和卓应闲追过去,跟左横秋并肩,向羽书就像个出门撒欢的小狗,在前边蹦蹦跳跳,时不时转回头来跟他们说话。
“左哥,怎么样?”聂云汉手肘搭上左横秋的肩膀,眼睛四处看,嘴里低声问。
左横秋转了转嘴里的烟袋锅,喷出一口烟:“有两个人跟着我们,前后各一个。”
旁边卓应闲也听得清清楚楚,见放饵成功,松了口气。
聂云汉也放了心:“你和羽书先去醉欢阁,把人甩了,然后反过头跟着他们,同时跟风姐照应一下,按咱们老办法来。”
“放心。”左横秋点头,接着冲前边喊,“羽书!”
此刻向羽书便停在醉欢阁门口,回头看到左横秋冲他使了个眼色,立即会意,假装贪恋地嗅着空气中的香气,见聂云汉等人跟上来,欣喜道:“要不咱们就进这家吧,左哥不是说这里的姑娘最水灵吗?”
门口拉客的丫头们看见他们一行四人,立刻围了上来,拉住了向羽书的胳膊:“小公子真有眼光,我们醉欢阁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身段也好,会跳舞会唱曲儿,保证伺候得几位大人舒舒服服!”
聂云汉皱皱眉,在他脑门弹了个爆栗:“你这孩子年纪轻轻,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我从来没来过,想看看!”向羽书像只小老虎似地冲他瞪眼,“我不是小孩了!”
“哎呀,老聂,来都来了,何必这么端着呢!”左横秋笑眯眯地打圆场,“就进去听个曲儿,又听不坏人。”
聂云汉故作烦躁地挠了挠头:“那你俩听,我才不进去,我又不好这口!”
左横秋道:“那也成,一会儿去哪会合?”
“你不说前边有个香水行吗?就那吧。”
向羽书好奇道:“什么是香水行?!”
“真他娘的没见过世面,就是澡堂子!”聂云汉装作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回头看了眼卓应闲,“卓大人去吗?连番奔波,泡个澡解解乏。”
卓应闲配合地点头:“正有此意。”
向羽书惊诧:“去那种地方,还得宽衣解带,你们不怕东西丢……”
聂云汉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向羽书立刻捂上嘴,弯了弯眼睛讨饶地冲他笑。
“嚷嚷了一晚上要喝花酒,还不赶快?”左横秋踹了向羽书一脚。
两个姑娘非常有眼力见地过来,把欢天喜地的向羽书拉进了醉欢阁。
卓应闲看了眼他们的背影,跟上聂云汉。
“羽书他这性格是假装的还是……”他不免有些好奇。
聂云汉笑道:“他就这样,小屁孩一个,平时疯疯癫癫,但心里有数,但真事儿上不掉链子,放心吧。”
没走多远到了香水行,聂云汉带着卓应闲进去,一番思量后点了个露天的药浴汤池,因为别的汤池都在室内,池与池之间用屏风隔开,只有这个药池独自在户外,既隐蔽又开放。
自从进了这里边,聂云汉就注意到卓应闲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像是在强作镇定。
他知道卓应闲肯定不是因为要跟探子见真章而别扭,那就必然是因为不太习惯来这种地方,只不过正事要紧,由不得他挑挑拣拣,这才没说什么。
因此聂云汉特意选了这个药池,这样卓应闲只用面对自己一个人,不必那么尴尬。
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药池在露天,方便万里风在外面高树上埋伏盯梢,也方便探子潜进潜出,不容易惊动其他人。
进到药池的小院里,便看见烧得直冒热气的汤池,闻到阵阵药香,倒是驱散了外面那熏得人脑仁疼的脂粉味儿。
汤池一侧有个简单的换衣间,十分狭窄,聂云汉和卓应闲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进去,顿时占了一半空间。
里面挂着浆洗好的罩袍,聂云汉撩起衣角一闻,还散发着皂角香气,还算干净。
“阿闲,以前没出来泡过澡?”他见卓应闲的耳根红了,不由地发问。
卓应闲有些拘束,迟疑了一下便点点头。
“没事,这里就我俩,你若觉得不便,咱们都穿着亵裤——泡池子也不都得脱光,不会惹人怀疑。一会儿我让小二送来两条新的替换便好。”聂云汉指指挂起来的袍子,“脱下外袍,披上这个出去。”
卓应闲点了点头,神情仍有些别扭,他怕此时探子已经在换衣间外盯着,便凑近了聂云汉,在他耳边问:“这样……万一探子来偷丹经,我们来不及追……”
“自有风姐左哥他们先行追过去,我们随后赶上不迟。”聂云汉微微一笑,低声道,“这次要将这帮人一网打尽,一个也不留!”
卓应闲原本以为是,只要有探子过来偷丹经,他俩即刻将人按住仔细审问,没想到聂云汉却跟他想得不一样。
见卓应闲意外地睁大了眼,聂云汉笑了笑,用正常声调道:“外袍换下来就别放这儿了,免得被人偷了东西,带到汤池边亲眼盯着最好。”
“嗯。”卓应闲应了声。
聂云汉在他耳边又低声说了几句,抬手轻触他发髻一侧的芍药花,卓应闲疑惑的表情散去,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