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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将手中火折子拧亮了一些,沿着那洞口石阶向下走去。
这建在湖底的密室似乎通风做得还成,空气里味道干净,不见什么异味。他想起湖面上那成片绽放的莲花荷花,想必有通风管道混迹其中。
聂云汉屏住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气息,同时竖起耳朵听这密室的动静,却没有发觉到有任何活物,刚刚因发现机关而雀跃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
既然没人,他把火折子的光拧到最大,便能够清晰地看到这间密室的构造。
平平无奇一间大房,建得倒是通畅开阔,墙壁上有几处钉了粗大的铁钉,每根铁钉都拴着宛若小孩手臂粗的铁链,蛇一样蜿蜒在地上。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站笼、坠石、“二龙吐须”等物,器具木头色泽斑驳,全是被经年累月的鲜血染成。
聂云汉对这些熟悉得很,全部都是最残酷的刑具,也不知道苗笙一个风月场所的老板,建这样一个地下刑房有何用?
难道这五陵渡城内,权力派系之间的争斗已经激烈至此么?
聂云汉沿着墙角细细看了过去,在密室最尾端,靠墙立着几排黑色立柜,并没有上锁。
他拉开一扇,把火折子凑近,见那里边装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是兵器,有些是暗器,还有一些不知是谁的随身物品,看起来像是从被关押之人身上搜出来的。
想到这里,聂云汉心思突地一动,迅速打开剩余几扇柜门,在最末尾处的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他熟悉的包裹,拆开来看,寻影、磁石、铁耳朵等等——左哥果然曾被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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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苗笙知道聂云汉他们到底是谁,卓应闲也不再跟他兜圈子,双手按在琴台上,向前倾身,目光紧紧盯着苗笙。
“小笙哥哥,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苗笙仍旧避而不谈,站起身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边的月亮:“你既然还这么叫我,就听我的话。不管多喜欢,都离那聂公子远一点,他是个好人,但并非良配。”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刺痛的神色。
卓应闲也起身,紧跟着他,表情恳切:“你既然关心我,就别再回避我的问题。别只告诉我怎么做,告诉我为什么!”
苗笙专注地欣赏起了月色,不知思绪跑去了何处。
“小笙哥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卓应闲握着他的肩,觉得那肩膀瘦得硌人,担忧道,“我们经年未见,或许各自都有所改变,可不管后来都经历过什么,幼时的朋友总是最珍贵的。你为我好,我自然也惦记你,你现在这样分明很不对劲——不知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若还信得过我,不如跟我聊聊。”
沉默片刻,苗笙无声地笑了笑,怜爱地摸了摸卓应闲的头发,一如当年,那神情就像在看一个孩子。
“谁还没几件烦恼事,有什么可聊的,我的这些不足挂齿。但是小弦儿,你的汉哥跟独峪人有仇,这事儿你知道么?”
听了这话,卓应闲倒是释然了:“我知道。”
见对方神色讶异,他这才把自己救师父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苗笙淡淡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与聂公子情谊甚笃,才随他一同出来。”
情谊甚笃?有个人现在要故意疏远我呢。卓应闲想到这事儿就恼火,但他又不由惦记,也不知汉哥夜探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闷闷地敷衍了一句:“并没多么深厚的情谊。”
苗笙转过身来,背靠窗户,双手抱臂看着他:“既然这样,你便离开他吧。”
“自然不行,我还要去救师父!”卓应闲急切追问,“是独峪人要你把左哥他们抓起来的吗?他们果然把手伸进了五陵渡,我们也是追查到一条线索才过来的……”
“救什么师父?!”苗笙面无表情地打断,连那线索是什么都没问,“那老道士救你出去是不假,但他本来并没存着什么好意。况且你照顾了他十年,恩情也已经还清了!”
“那可不行,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是事实,我自当回报。若易地而处,你出了事,游萧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提到游萧,苗笙的神情有一刹那凛然,卓应闲正想继续追问,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后便有人“咣咣”敲门。
“主人!不好了!”听着是光叔的声音。
苗笙仍是气定神闲:“进来。”
光叔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看着像是从门口一路跑过来的:“有伙人突然围在了院墙外意图、意图不轨,外边守院的只有一个跑回来报信,说他们已经被……”
他话音未落,卓应闲便听到“嗖嗖”的声音传来,本能一伸手,把苗笙从窗边拉开,堪堪避开了一支射进来的箭。
那箭“咣”地一声扎在书柜上,箭头燃着火,或许上面还沾着火油,势头很猛,火舌顿时舔着了柜子上的书。
而窗外,无数只燃着火的箭射进这所宅院,仿佛天火坠落,这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宅很快陷入一片火海!
作者有话要说:
苗总是本文的颜值天花板~
第39章 火袭
聂云汉还在在湖底密室里, 他把立柜里找到的赤蚺装备全掏了出来,仔细清点了一遍。
这两个包里不止有左横秋的常用之物,还有一些万里风的东西,戴雁声和向羽书的装备并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