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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扛着苗笙,边向前走边対卓应闲道:“咱们就从西南角走。”
“你不说西南角火势最旺么?”卓应闲抱着游萧紧紧跟上。
“所以那里的防守也会最薄弱,你也不想刚跳墙就落入対方手里吧?”聂云汉虽是负重,但脚下丝毫不见凝滞,走得极快,“対方放火又堵门的,这意图很明显了,也不知道苗笙得罪了谁,対方居然这么狠。”
卓应闲想起苗笙方才那痴痴的神情,心中大约有了猜测,但是并没有开口说。
倒是游萧瘪了瘪嘴,带着哭腔说:“就是帮舅舅开了绿绮琴的那个人,舅舅很喜欢他,可他対舅舅一点也不好!”
聂云汉眉头一皱:“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人就是不好。”游萧抽着鼻子说,“舅舅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能看出来。那人不常回五陵渡,一旦回城就会到这儿来,舅舅就只陪他。有一次我晚上睡不着,偷偷跑出来找舅舅,就听见那人在打他……”
卓应闲皱眉:“打他?”
“嗯!舅舅叫得很惨,又哭又求饶,声音都哑了,我本来想冲进去救他,就被跟过来的丫鬟捂着嘴带走了。”游萧五官皱成一团,委屈巴巴地说,“第二天我舅舅一天都下不了床,也不让我去看他……回回都是这样!”
“啊……这样啊。”聂云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看了卓应闲一眼,想必卓应闲也听出是怎么回事了,垂着眼一言不发,阴暗的光线下依稀能看出他面色也有些别扭。
游萧使劲点头:“只要跟那个人有关,我舅舅就犯心病,一会儿高兴一会不高兴,有时候还自言自语说什么只要自己死了就好了。”
“这金主可真够要命的。”聂云汉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舅舅叫他‘展眉’,光叔叫他段先生,我猜那人叫段展眉?”游萧恹恹道,“这人长得倒是好看,就是一双眼睛很吓人,凶得很。”
“眉”音同“梅”,卓应闲当下就想到苗笙用的“有所思”,那便是梅花香,难道那人就是……
他这一思量便分了神,突然被聂云汉推进了一侧小径,躲在月洞门后。
“怎么?”
“嘘,别出声。”聂云汉低声道,“有人进来了。”
大火的声音很好地盖住了他们的脚步声,要不是聂云汉眼尖,说不定会被対方先发现。
他将苗笙轻轻放在月洞门一角,微微探出头向外看去。
只见那黑衣人蒙面人行踪也有些奇怪,一边走一边张望,也不知在打量什么,显得有些鬼鬼祟祟,一点也不像攻进来杀人的。
而且那身型,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聂云汉瞳孔骤然一缩,突然直接蹿了出去。
卓应闲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拉住他,只好抱紧游萧。
游萧倒也乖巧,想必见惯这种躲躲藏藏的事,闭嘴一言不发,一大一小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羽书?!”
“汉哥?!”
向羽书扯下脸上蒙的面巾,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聂云汉,接着眼眶有些发红,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哽咽:“対不起,我们把左哥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汉哥:萧儿,你管我叫阿爹,那你管阿闲叫什么?(疯狂暗示)
游萧:叫阿娘!
汉哥:真乖!
第40章 缘由
半大小子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哭了起来,聂云汉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我知道,一进五陵渡就发现不对了。”
“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 留记号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左哥被人抓了去, 我们怕再次叫人发觉,不敢随便给你留记号……”向羽书抽噎着, “这两天我们就偷偷四处打探,跟着抓我们的那个穿白衣服的人,知道他住在这儿……”
聂云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的人了, 还哭。我也知道左哥被抓到这来了,不过刚刚探过关他的密室,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向羽书诧异地瞪大了眼,一张脸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泫然欲泣。
“哎哎哎哎哎打住!不是,唉……人被转移了,不在这儿了。”聂云汉解下身上背着的一个包, 扔给向羽书,“这是你们丢的, 自己背。”
向羽书欣喜接过:“东西居然还在!”
卓应闲抱着游萧从月洞门出来,但苗笙还在门后,他不敢走远, 站在门口用余光瞥着,隔着几步问道:“羽书, 你们还好吗?”
“闲哥哥你也在?!看见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向羽书冲过来,看到游萧, 奇道,“这小孩是谁?”
游萧倒是毫不客气:“你不就是那天逃跑的人吗?我记得你,功夫不怎么样。”
“嘶……”向羽书咬牙切齿,“你你你你……”
“行了,先别吵。”聂云汉拍了向羽书一巴掌,“你们几个还好吗?”
“那天左哥是为了护着我们才被人抓了,就丢了点装备,戴爷受了伤。我们几个在山里躲了两天,查清了地方,今晚就是来救人的……”
游萧瞪着向羽书,突然大喊:“是不是你放的火?!”
“当然不是!水火无情又难控制,我们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卓应闲哄着游萧:“萧儿先别打岔,羽书,墙外守的人多吗?风姐和戴爷来了吗?戴爷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