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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思忖着,冲向羽书招了招手:“过来。”
向羽书一脸愧疚模样,自从被戴雁声赶到一边之后就不敢吭声,靠在石壁处一眼眼地看着聂云汉,这会儿被召唤,便赶紧屁颠屁颠地凑到他跟前。
“先前你向那黑衣人出刀,为什么会摔倒?”
“我……”向羽书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期期艾艾道,“好像是……腿上突然一疼,没了力气摔倒的。”
“哪条腿?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向羽书便依言照做,脱了靴子把裤管卷起来,才发现右小腿外侧居然有拳头大的一块青紫!
“怎么会这样?”向羽书先前担心聂云汉的伤,没顾上自己的腿,也没觉得疼,况且行伍之人摔打惯了,身上有点小伤并不介意,只是觉得此伤来得颇为蹊跷。
聂云汉与万里风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想法。
这时高标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聂兄弟,你醒啦?!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啦!”
聂云汉冲他微微一点头:“谢高兄记挂。”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虽然叫那俩人跑了,但是你跟左兄弟也算有惊无险,我这差事勉强算是了了。”高标悻悻地说,“要是你俩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向苗公子交差?!”
这话说得颇为自私,不过聂云汉并没跟他计较。接着石歧和谢辉也过来跟聂云汉打了招呼,表示左横秋情况有好转,现在体力恢复了六成,行走已经不成问题,戴雁声正在那边照顾。
石歧的伤也是戴雁声诊治的,现在他对聂云汉等人态度转好,拱手道:“主子信中让我俩尽力配合各位,不知接下来聂兄什么安排?”
聂云汉沉吟道:“既然我们已经接到了左哥,二位还是尽快下山给苗公子复命,免得他牵挂。我和左哥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况且我们去了城里太惹眼,怕给苗公子添麻烦,所以想另找一处养伤,等过几天再找机会进城。”
谢辉道:“那也好,不知你们打算去何处藏身?”
“可惜这山洞位置已经暴露,不然可以在这里多待一阵。”聂云汉看向高标,“高兄是否知道其他比较隐蔽的山洞,可供我们休养几日?”
万里风闻言,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话。
高标连连点头:“有有有!这山上我熟得很,一会儿便带你们去另一处!”
“那便好。”聂云汉又看向石歧谢辉二人,“对了,还得麻烦两位,把羽书带下山。羽书,到时好好替我谢过苗公子。”
向羽书一听就不乐意,他想在这儿守着聂云汉,可是看见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刚刚发誓要听从人家的号令,顿时怂了,瘪着嘴点头:“哦。”
稍后左横秋也过来,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精神状况也好,聂云汉总算放了心,没多问之前的情况,而是催着石歧谢辉和向羽书早点走,并且把他们大部分装备也带走了,除了各自的兵器之外,只留下了戴雁声的药囊和几件常用的物件。
待三人离去,聂云汉便叫高标带路,另寻新的藏身之地而去。
这回不用赶着救人,再加上聂云汉和左横秋都算伤号,因此几人走得并不快,颇有点夜晚山间漫步的意思。
聂云汉一边走,一边跟高标拉扯闲话,问他五陵渡的情况及山中生活,高标均是对答如流,甚至不等聂云汉多问,他自己就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说他怎么从峭壁上捕得一只豹子,又怎么设下陷阱苦苦埋伏几天才抓到一只漂亮的白狐,皮毛卖了上好的价格。
几人爬上一个小丘,前面又是一片树林。聂云汉回头看,感觉是进了深山腹地,周围地形更加险恶起来,于是他便道:“高兄弟,不如点个火把?万一进了别的猎户设下的陷阱可怎么好?”
“陷阱都有标记,动物看不懂,人可一看就能辨明,各位跟紧我别乱跑就行。”高标胸有成竹道,“火把能免则免,要是不小心把山烧了,官府要问罪的。”
接着大家便跟他进了树林,这里明显人迹罕至,地上杂草丛生,高标在前边提醒道:“这边可能有陷阱,跟着我的脚步,我踩哪儿你们便踩哪。”
众人应了,紧紧跟在他身后,高标走走停停,似乎在分辨道路,接着便踩着几个石块,跨过一大片草地。
聂云汉见高标平安过去,便也快步跟上,谁知他刚一踩上那石块,便觉得脚下一沉,心道:“不好!”
可惜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石块下一大片虚铺在表面的草盖哗啦啦地下陷,连同左横秋、万里风和戴雁声一起,四人齐齐跌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第45章 陷阱
这陷阱大约一丈多两丈高, 底部也有一丈宽,在他们落下的同时,顶部轰然盖下了一个竹木编成的网状“盖子”,把整个陷阱结结实实地盖住了。
聂云汉跌到坑底, 摔了个七荤八素, 肋下伤口暴疼, 浑身脱力,一时间竟没爬起来。
戴雁声正好落在他身边, 过来扶着他坐着:“怎么样?”
聂云汉摇摇头:“没事儿,一会儿重新包扎便好。”
万里风和左横秋仰头望着那“盖子”,面色十分难看。
此刻高标趴在陷阱外, 他右臂受伤,用不上力,虽然擅长用的左手没事,可是一只手也抬不起那么重的竹木网盖, 着急地冲陷阱里大喊:“聂兄弟?戴兄弟?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