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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汉哥不会答应……”卓应闲失魂落魄地摇头,“我不会那么劝他,那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他如果真的想与你白头,定然会为你考虑。”
“师父,在你看来,感情是用来要挟别人的手段么?”卓应闲目光空洞,呆呆望着云虚子,恍惚间,他觉得面前这个人竟无比陌生,“你今日现身,是真的关心我的生死,还是只想利用我劝汉哥收手?”
云虚子怔了怔,随即苦笑了起来。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他后退了几步,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为师终究还是毁了在你心中的印象呐!也罢,这样,你便不会再遗憾了吧。”
“十年来,虽是我收养了你,却是你为我付出更多,你并不欠我的。走吧,徒儿,你我以后,再无瓜葛了。”
这话听起来风轻云淡,却比先前的对话还要伤人,仿佛一柄利剑刺入卓应闲的胸口,将他捅了个对穿。
而云虚子背过手,淡淡一笑,心无挂碍般,转身缓步走向树林深处。
卓应闲跪在地上,艰难抬手抓过一旁的剑,以剑撑地,费力地站了起来。
“师父,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就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低声道,微红的眉眼浸在阴暗的夜色中,“就算你抓了关平野也没关系,只要你没伤他性命,一切都还能挽回——请恕徒儿不敬!”
说罢,他手中剑刃寒光一闪,径直向云虚子刺去。
云虚子早已察觉,脚尖轻点,跳上附近树丫,低头笑道:“我剑术不如你,但轻功你未必比得上我,霄云,我意已决,别逼着我们师徒相残。”
卓应闲满心悲恸地看着他:“师父,对不住了!”
他正要往树上跳去,却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云虚子背后传来破空之声,卓应闲慌忙喊出一句“小心”,就见他师父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径直从树上摔了下来。
卓应闲匆忙冲过去接住云虚子,抱住他的肩膀,两人轻轻落地后才紧张道:“师父,哪儿受伤了么?”
云虚子连连摇头,捂着后腰:“好像只是石子。”
“石子?”
卓应闲满心生疑,这时周遭有细微脚步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已有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围了上了来。
为首那人眉尾有颗痣,他眯着眼,细细上下打量卓应闲一番,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上!”
数十人一拥而上,卓应闲知道云虚子功夫不怎么样,尽力将他护在身后,妄图以一敌十。
可对方早就看出云虚子的虚弱,便分出三人先去解决他。
卓应闲一边疲于应战,一边大吼:“师父!”
“别管我!”云虚子拔剑对敌,倒也勉强能应付。
卓应闲发了狠,刚刚哭过的眼睛红的好似要滴血,拼了命地与那些黑衣人对打,这次他再也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招都满含杀意,似乎要将方才所经历的那些淤堵在胸中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他将长剑舞得好似一片雪白月光,转瞬间就抹了两个人的脖子,黑衣人见他极难对付,剩余四五人组成剑阵,把他紧紧包围在里面。
看起来云虚子确实剑术不到家,再加上方才被人偷袭,虽然只是一颗石子,但是打在了他的后腰上,他本来年纪大又疏于练剑,现在勉强跟人拆过几十招之后,便渐渐乏力,脚下的步子变得迟钝而凌乱。
“你们,你们是谁?!”他气喘吁吁问道。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冷笑:“取你命的人!”
“我……我认识你们的主子……”
“或许吧,可我并不认得你!”
黑衣人提剑便向云虚子颈间挥去,云虚子仓皇后撤一步,挑开他的剑,自己却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上,脚腕一扭,整个人失去重心,向旁边一倒,旁边黑衣人同伙等这一刻已经多时——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一柄长剑从云虚子背后刺透,剑尖由他心口处穿出!
卓应闲撕心裂肺地大吼:“师父!”
云虚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他……他竟然……杀……我……”
黑衣人弯了弯眼角,然后倏地变了脸,挥剑在云虚子的脖子上“唰”地一抹,这方才还将卓应闲的心伤得透透的道士,登时死不瞑目!
卓应闲目眦尽裂,疯了一般地大吼:“我杀了你们!”
六七个黑衣人一并围了上去,先有两人与卓应闲对打,剩余的人在外围策应,卓应闲精神紧绷到了极点,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然体力早晚被他们耗光。
可惜方才他与云虚子的那番交谈损耗太过,与面前这两人拆过百招之后,已经渐渐不支,只靠满心悲愤撑着。
而战阵外策应的几人,就等着这一刻,看他剑招中露出空门,迅速补上,剑走游龙般径直刺向卓应闲的面门!
只听“咣”地一声,一缕银光闪过,大刀当空而落,砍在了那黑衣人的剑上,竟将那人的剑砍断了半截。
那刀本是崩了刃的刀,可见来人的力气有多大!
聂云汉挡在卓应闲的面前,对面前这些黑衣人怒目而视:“你们真是活腻歪了!”
左横秋和戴雁声鬼魅一般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二话不说,提刀便砍,他们刀速极快,几个黑衣人不是对手,砍瓜切菜般地被干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