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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看着他,眉宇间神色微松,弯了弯眼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卓应闲:“……行吧。”
聂云汉吃吃地笑了:“这么勉强?你是夫我是妻,可好?”
“好得很!”卓应闲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的大胖媳妇儿,快起床!”
“我哪儿胖了?我这可是实打实的腱子肉!”
两人洗漱之后,记仇的聂千户因着那句“大胖媳妇儿”,在院子里追着卓应闲跑了好几圈,跑得俩人精神奕奕。
但是卓应闲不如聂千户鸡贼,最终还是让他给抓住,被按在墙上亲得唇舌发麻。
亲完之后,聂云汉一抹嘴,原先那片刻脆弱消失不见,又成了那个遇事沉着,无坚不摧的赤蚺领队。
领队大手一挥:“准备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老聂:我阿闲人形抱枕冬暖夏凉,舒服得很!
第122章 入山
四人整好装备行囊, 在初升日光的映照下,匆匆上路。
左横秋和戴雁声各自骑了一匹马,卓应闲和聂云汉共乘一骑。
上次两人同骑一匹马的时候,卓应闲还不情不愿地坐在聂云汉身后, 此刻倒是大大方方坐在对方怀中。
“为什么只租三匹马?”他偏头看着聂云汉, 语气中多了一丝促狭, “你这私心也太昭然若揭了吧?”
聂云汉理直气壮:“省钱啊!记得上回我要多买一匹马,某人说我吃饱了撑的。我现在也得学会节俭度日, 以免被人嫌弃大手大脚。”
卓应闲:“……”
这人果然坐实了记仇的名头。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咱们不是有钱么?”卓应闲靠在那宽阔富有弹性的胸口中,赶路也赶得惬意, 有功夫与人打嘴仗,“况且这马还是租来的,一会儿到了山脚下,还了马, 不就能把钱赎回来了么?”
聂云汉不以为然:“抵押的钱能赎,赁金还是要付的。现在咱们都不事生产,坐吃山空, 自然能省则省。乖,不说话了, 免得灌一肚子风。”
说罢,他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长宁峰山脚下有马行分号, 几人还了马,就只能徒步前往第二峰南栀峰。
但是问过马行的伙计, 对方并不知道南栀峰上还有个归燕门,只听他们要到那山上去, 露出了一副“你们怕不是要找死”的神情。
既然问不出来什么,他们也只有继续上路。
左横秋道:“这归燕门近半年确实偃旗息鼓,就连衙门里的人都不了解他们的动向,百姓不清楚倒也正常。”
“藏头露尾,说不定是要准备干什么坏事了。”卓应闲冷笑。
他们每人都系了百川带,背上的包装的是装备和干粮,总重倒也不算重。赤蚺训练有素,背起这些东西来仍旧健步如飞。
赤蚺的习惯,一旦背了装备包,系上百川带,为了避免腰间滴溜达挂,佩刀也会背在后背上——装备包内侧有绳结可以固定住刀鞘,整理好之后,整个人也会很爽利,空出双手,便于随时攀援。
卓应闲不会用“翅”,身上背包更轻,长剑依旧挂在腰际,他轻功好,跟上赤蚺的行军速度绰绰有余。
经过多半日的急行军,几人已经绕过了长宁峰,到了南栀峰山脚下,开始登山。
时值五月末,归梁府城内已经十分炎热,这山中虽然树木郁郁葱葱,盖住了绝大多数的日光,温度略低,可是却非常潮湿,空气中仿佛浮着一层水珠凝结成的薄膜,将人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走了没多久,他们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
而且这南栀峰确实少有人来,山间几无人工开凿的痕迹,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路。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青草腐化过后的混合物,踩上去非常湿滑,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跌倒。
此处地形陡峭,四人分散成一排并行,避免万一摔倒时互相拖拽。聂云汉让他们打开手里的轻刃,万一跌落可以及时捅进土壤中止住颓势。
他则左手拿着轻刃,右手紧紧牵着卓应闲,一副唯恐对方“撒手没”的模样。
两人交握的手里也满是汗水,卓应闲担心他太累,便道:“放心汉哥,我爬惯了妙音山,山路难不倒我。”
“妙音山也就是个小土包,跟这能比么?我这是谨慎起见。”聂云汉认真道,他看了看旁边的戴雁声和左横秋,补充说,“若不是考虑到戴爷和左哥不情愿,我也会让他俩牵着手。”
戴雁声:“……”
左横秋:“……”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间都微微露出牙酸的神情,下意识地离对方远了几步。
急行军一阵,聂云汉怕大家脱水,便叫他们原地修整。
他用轻刃把树下堆积的草叶扒拉得一干二净,仔细查验过那处没有毒虫藏匿之后,才让卓应闲坐下。
棠舟府与独峪国的交界地也不乏山峦,赤蚺对山区并不陌生,只是两处环境迥异,植被、鸟类、昆虫与水文都不尽相同,大家一切还都要重新摸索。
好在此处并不缺乏水流,左横秋已经大约判断出溪水的位置,待几人把水囊中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之后,他与戴雁声便循着溪流的声响去添水,顺便勘察附近地形。
卓应闲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回忆道:“想来我们这一路,似乎总与大山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