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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左横秋大了五岁,近些日子把対方当弟弟看,言语中甚是关切。
“来看看情况。”左横秋道,“不知那姓宋的要搞什么鬼。他这人说一套做一套,我怕他玩阴的。”
郭师爷写完最后几个字,将笔放下:“这倒是,相处几天,总觉得他笑里藏刀,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物。”
“这会儿他在府衙么?”
“应该在,没听说他要出门。”
听闻没出什么事,左横秋稍稍放心,不过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转头就往外走:“我去看一眼,省得他玩金蝉脱壳。”
刚走出公事房没多远,便听得院子里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喝道:“把他俩看好了,万一出什么事,就等着下狱吧!”
听口音是棠舟府的,左横秋顿时警觉,循着声音找了过去,走到转弯处一探头,便看见宋鸣冲带来的兵押着戴雁声和万里风经过!
他头皮一麻,赶紧退回到墙后,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了起来。
连戴爷和小风都被抓了,这宋鸣冲还真是有一手!
左横秋躲在墙后的阴影下正想対策,便听那几个兵又道:“一男一女,得分开关吧?”
另一人道:“甭分了,女监现在没犯人,咱们人手又不够,分开还得安排人去盯着,他们本就是同袍,向来同吃同住惯了,关一块儿吧!”
“宋大人要审么?”
“大人说了,赤蚺上下一条心,审肯定是审不出来,先好好关着。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为国立过功的,大家都客气着点。”
“是!”
左横秋心念电转,便退回了郭师爷公事房里,待过了半个时辰,才晃晃悠悠出来,跟路过的官差们假意打着招呼,快步往后院男监那处走去。
牢房外安排了好几重岗哨,大部分都是棠舟府的兵,対过往的所有人都投以审视的目光,但看起来也不算特别难为人,左横秋见几个归梁府的衙役提着食盒过去,也不过是多问了几句话,被人翻看了下盒子。
于是他便打算以替知府问几句话的借口混进去,先看看情况,并不着急把人救出来。
然而当左横秋走近男监外,与看守的士兵対上眼神,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毛毛的。
他下意识地想,戴爷和小风本也十分警觉,怎么会被宋鸣冲抓住?
莫非他们的行踪已被対方掌握?
那么接下来,宋鸣冲一定会利用戴爷两人诱捕自己和羽书!
左横秋当即站住脚,定定地望了望男监外的那几人,假装突然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后脑勺,转身便走。
然而対方早已识破了他的意图,左横秋没走几步,便听到耳畔传来破空之声,他本能拔出佩刀,“砰”地将冲他射来箭打落一地!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一瞬间,周围呼声迭起,无数箭矢再度被上弦射出,左横秋感觉自己好似身陷山谷之中,脑袋顶上遮天蔽日的全是向他射过来的箭!
他本能地挥刀抵抗,却实在分身乏术,突然间“噗嗤”一声,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动作因此迟缓了几分,后背和小腹又中了两箭,佩刀当即脱了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左横秋觉得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便知这箭头上肯定淬了药,他捂着肩膀跌落在地,心里自嘲地想,这一路的好运,难不成是真的用到头了?
见左横秋中箭,有士兵大喊:“停手!莫要伤他性命!”
箭雨终于停歇,接着便有士兵靠过来,想要把左横秋治住,谁知这时从屋檐上突然跳下一个黑衣人。
此人并未拔刀,但是刀速很快,旁边人还未看清楚什么情况,那几个走向左横秋的士兵便被刀鞘尾端击中了脑门打晕在地,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带着左横秋跳上房顶逃跑了!
站了一院子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方才眼前发生的事,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轻松将人救走,这身手也太诡异了!
左横秋醒来时,身上麻意还未褪,听得身旁柴火哔啵作响,目光模糊地认出自己此刻身在一间破庙之中,便轻轻呼出一口气,再度缓缓闭上眼。
一个男人搬了一捆柴火进来,见他睫毛微颤,便笑道:“别装睡啊左老弟!还想让我伺候你?”
“老子我难得受个伤,能伺候我也是你的福气,是吧二当家!”左横秋虽然觉得有些虚,但说话倒还算中气十足,想来身上疼的这些不过是皮外伤,应该不打紧。
他口中的“二当家”正是凌青壁,此刻面目全非,自然也是易容后的效果。
凌青壁坐在左横秋身侧,从捡回来的柴火里抽了根树枝,戳了戳他的腿:“哎,伤得又不重,我亲自给你包的,别装了。”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打光棍了。”左横秋睁开眼,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坐起来,这一动,扯到了另外两处伤,疼得他咧了咧嘴。
凌青壁笑笑,把手里的树枝扔进面前的火堆:“你这怎么回事?玩脱了?”
天气炎热,本不该生火,可左横秋身上有伤,地上又潮,凌青壁怕他风邪入侵,只得忍着热点了火堆,两人尽可能离得远了些。
“差不多吧。上次从韩大人那里回来,就发现宋鸣冲带兵追到了这里,说是要抓我们。本来我以为是虚张声势,或许他还会暗中帮我们,没想到这回是玩真的,刚刚戴爷和小风被他们抓住了,还用他们来钓我上钩——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