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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应闲是唯一一个用剑的,他的优势十分明显,之前跟聂云汉和凌青壁交手时就占尽了先机,这回跟面前之人过了几招,便试出这人与聂云汉他们的刀法应属同源,这下他拆起招来更无顾忌,闪转腾挪,以一敌二,遛得两个兵团团转。
聂云汉看他应对自如,便也放了心,目光去搜寻关平野的身影,只见对方停在第一辆马车旁,指挥两人正在鼓捣车斗里放的那个东西——
见到此物,聂云汉瞳孔骤缩,那是关平野曾经给他介绍过的战车!
而且还是加装了火炮,火力最猛的那种!
原来这战车根本没有运去独峪,而是被关平野带在身边防身,难怪他能如此肆无忌惮!
绝对不能让这战车组装起来!
聂云汉见状,挥刀便向关平野冲去,但旁边那些兵士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连挤过来三人阻挡他。
这三人出手狠辣,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不像阻挡,更像要杀之而后快,聂云汉分神看着关平野那处,险些被人砍中。
“锵”地一声,拂雪伸了过来,将那刀格住,然后挽了个剑花,直接把刀挑飞,卓应闲虚扶了一下聂云汉的手臂:“汉哥,你没事吧?”
“去阻止平野!那车上有火炮!”聂云汉大声道。
这话被孔昙和戴雁声听到,几人目光一对,立刻格挡开面前交手的士兵,冲关平野跑去。
关平野并不慌张,而是对身旁手下示意,那人便从腰间取下一样东西,对着孔昙他们就扣下了悬刀!
那是关平野曾经改造过的手铳!
手铳远距离攻击毫无意义,但现在距离这么近,比起刀来,就有优势许多。
“咣”地一声,一道火光闪过,只见孔昙的身影晃了晃,往地上栽去,被旁边戴雁声一把扶住,迅速拖离人群。
凌青壁见自己大哥受了伤,也发了狠,连着劈了两人,便冲孔昙跑了过去。
“孔大哥!”聂云汉惊恐地大声喊,可他被面前的兵士缠得难分,没办法跑过去看他。
孔昙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我没事,只是伤了腿!”
聂云汉松了口气,回头瞅准对方空虚处,横刀一劈,把对手肩膀砍伤,一脚踢飞。
“汉哥!”
卓应闲正与别人交手,突然喊他,聂云汉心中一悬,循声望过去,便见卓应闲与人缠斗正酣,似乎并没打算速战速决,他再一观察,便明白了小狐狸什么意思。
原来卓应闲是正逼着对方步步后退向关平野的方向,他这是拿对方做盾牌!
聂云汉不禁一笑,正好一名兵士挥刀过来,他便如法炮制,向关平野处紧逼。
那名手下刚装填好火.药,现在端着手铳却无法对准目标,也就不好下手。
关平野勾起嘴角,看着卓应闲淡淡道:“倒是个聪明人。”
接着他便催促另外两个手下:“快点把火炮装好!”
这其实并不是完整的战车,而是卸掉了车轮,只保留了车体,以便放在马车车斗里,车体部分由珍珠铁组装而成,比较轻盈,马车能够负载得起。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只要装好火炮,一枚乾坤雷,顶多两枚,便能完全控制局面。
聂云汉和卓应闲一路打过去,眼看距离关平野所在的位置还有三丈远,两人对视一眼,想要同时甩开对手。
与此同时,刘云那排骑兵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了马蹄狂奔的声音,回头便见一支约十几人的骑兵小队策马而来,他们还来不及转身迎战,这条防线就被对方的单刀直入一下子给冲散了!
冲进来的这些骑兵自动分成两组,一组转身迎上刘云等人,与他们缠斗起来,另一组冲进马车边混战的人群中,利用马上优势,挥动手中长矛,不分敌我、稀里哗啦地挑翻了一群人的兵器!
聂云汉和卓应闲与面前两个兵士顾不上相搏,本能躲避,就在此时,关平野突然夺过身边手下的手铳,端起来对着卓应闲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幸好聂云汉的余光瞥到了他这个动作,当即就把卓应闲往怀里一带,迅速转身想要后退——
那“咣”的一声响就像在卓应闲的脑仁里炸裂,周遭一切全都慢了下来,手铳发出的火光一点点地在他眼前熄灭,可他偏就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靠在聂云汉的肩头,眼睁睁地看着那弹丸飞过来,从聂云汉的后背蹭过,破裂的血肉四散飞开!
聂云汉发出一声闷哼,脚往后趔趄了一下,堪堪站住,连忙安慰卓应闲:“只是擦伤,没关系的!”
卓应闲颤抖地伸手去抚摸,触到满手粘湿,登时眼就红了:“我要杀了他!”
他不是受过训的士兵,没有那么冷静克制,当即就要推开聂云汉的胸口,想要不顾一切冲向关平野。
聂云汉一把将他禁锢在怀中,低声道:“我真没事,现在不能乱,阿闲!不能乱!”
手持长矛的骑兵跑了一圈又跑回来,试图发动第二次攻击,他们方才挑落武器其实是发出信号,这下关平野这方的人全都会意,纷纷拾起兵器,往马车这侧躲去。
这下后到的这帮骑兵便轻而易举地分清楚了谁是敌人,挥动长矛便冲戴雁声、万里风等人过来。
聂云汉瞥了关平野一眼,便急切地冲自己人大喊:“快躲开,有马上马,对方有火炮!往山坡后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