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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难怪你能把阿瑜吃得死死的,你若是男儿,倒是可以辅佐阿瑜,成为阿瑜的左膀右臂。”皇上朗声道。
“父皇,菀菀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了。”顾君瑜提醒道。
陆沉菀越过老皇上,看向顾君瑜,田间的清风拂过,吹动着青年额前几根调皮的碎发,像吹拂过陆沉菀的心一样。
有一个这样处处维护自己,又懂自己的夫君,她这一生足矣。
老皇上最后还是听取了陆沉菀和顾君瑜的意见,邀请裴钧驻守西北,内乱如今已被平定,牵扯出的背后势力多是景王一脉的人手。
安王发展农业这段期间,景王小动作不断,但无一例外都没兴起什么大浪。
就在所有人都为今年的丰收喜悦时,汪家在郊区的宅院发生了一起大案,城中过半禁军被调到汪家。
萧牧查出了汪家粮仓有地下室,室内不仅有半个仓库的粮草,还有无数兵器,汪太师被坐实谋反,景王府和汪家一夜之间被抄。
景王连夜出逃,在十里亭被楼星承活捉。
昔日风光无限的景王一脉一夕倒台,这场宫廷戏并没有当初太子被废那么轰动,毕竟这次都没怎么见血,而太子被废时,和太子有关的人几乎全都死了。
景王、汪太师及其党羽全都按罪处理,至于和他们有牵连、却没有参与造反的家眷,朝廷这次采取了从宽处理,倒是所有人不曾料到的。
陆雨彤因汪家造反之案怕被牵连,最后和离躲回了陆家,可惜陆老太太的娘家也牵扯其中,老太太一夕间失去了靠山,成天在斋堂吃斋念佛,没能熬到新年就去世。
陆雨彤母女在陆依霖那里不得宠,陆府的奴仆也都看人下菜,她俩日子过得越发艰难。陆雨彤小产后,身体没保养好,才二十多岁,就憔悴了,一点都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
除夕夜又下起了雪,边关今日传来捷报,裴将军打了一场漂亮胜仗,西凉被大炮的威力震慑住,退回了大漠深处,至少暂时西北能安定一段时间了。
老皇上高兴,留顾君瑜在宫中吃年夜饭。
顾君瑜不肯留陆沉菀一人在府上过年夜,便让人去把陆沉菀也请来了。老皇上对自家宝贝儿子独宠一人的行径十分不满,但也只能憋着,他拿这两人也没办法。
外面雪花纷纷,昭阳宫内却暖香缭绕。
顾君瑜看了眼点燃的香炉,让宫人把香撤下去。
老皇上抬头看他一眼,“好好的,撤了干嘛?”
“菀菀现在不是一个人,香薰多了不好。”
“嗯?”
顾君瑜又解释:“我要当父亲了。”
老皇上听了这话,面露欣喜,“怎么不早说?”
“儿臣也是今日才知晓,这不就给父皇说了?”
“哼!总算怀上了,你快去接她过来吧,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她那身子要怀上也不容易。”老皇上之前就问过太医,太医说陆沉菀身体之前耗损严重,很可能无法生育。
他也想过让顾君瑜另娶侧妃,毕竟顾君瑜今后是要当继承大统的,三宫六院都正常,多点子嗣,江山也更稳。
谁知顾君瑜固执,倔得跟头牛一样,老皇上也曾想过从陆沉菀下手,他当帝王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用过,但顾君瑜毕竟是他费尽心思栽培出来的,他不想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这个亲儿子身上。
好在如今终于有个好点的结局了。
“儿臣遵命。”顾君瑜高兴应下,出门去接陆沉菀。
两人携手走进昭阳宫,陆沉菀给老皇帝行了礼,老皇上道:“都是一家人,礼就免了,平时也没见你多尊我。”
陆沉菀:“……”
顾君瑜赶紧打哈哈,扶着陆沉菀入座。
今年出了景王造反的事,朝中上下大洗牌,今天老皇上也没有叫文武百官和宫中其他人一起过节,就只他们三口一起吃饭。
顾君瑜拿公筷给老皇上夹了一块鲈鱼,又给陆沉菀夹了一块。
老皇上吃了一口,“你倒是个端水大师,谁都不得罪。”
顾君瑜顺着老皇上的话笑着回应:“你和菀菀都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亲人,这一碗水当然要端平,不然洒出来,遭殃的还不是我自己。”
陆沉菀红着脸给顾君瑜递了个眼色,让他少说两句,别再给自己夹了,偏偏顾君瑜装作看不见。
老皇上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有点心梗,也有点羡慕,想着要是和自己同甘共苦的明德皇后若是还在,想必也该这般美好吧!
饭后,顾君瑜和陆沉菀又陪老皇上守岁,还和老皇上聊起如今京城百姓的生活变化,老皇上甚是喜欢听这些。
这个国家在一步步迈向繁荣昌盛,他此前忧心的那些问题也在一天天解决,这是他一生的心愿。即使哪一天走了,也算无憾。
老皇上喝了些酒,有些微醺,拉着顾君瑜道:“阿瑜啊,你这性子太过温和,朕有时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你有着一颗赤诚之心,愿意为百姓做实事,但是要当好一个明君,光是宽厚仁义也是不够的,在对敌人和异己的时候,该用强硬手段,还是不能软下心来。”
顾君瑜默了片刻,他不知道现在这个故事会不会按照原书发展,在书中,老皇帝的日子不多了。
处理景王之案后,老皇上情绪一直起起伏伏,身体也不如之前硬朗。他或许对景王没有那么多的父子情分,但好歹也是亲生骨肉,亲自赐死亲儿子,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一道难以治愈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