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途中，陆无又挪了两步。
    钱婆子的声音有气无力了些，却透着尖锐，“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来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
    陆无忍不住了，直接道：“那说说你知道的。”什么也问不出来，问米问了个寂寞？
    钱婆子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声音尖利难听，“你们，都得死！”
    好的，还是一句废话，“为什么，有人要买命？”
    钱婆子又萎了下去，“因为他们该死，他们怕死。”
    陆无眸光微闪，也就是说，这栋里剩下的那些租客，和当初发生的入室抢劫杀人案有关。
    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钱婆子幽幽的道：“你还可以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吧。”
    第85章 一开口说话就手痒
    陆无其实离钱婆子很近了，但为了确保自己不小心吓到她，她就不给解答问题，陆无选择了先问：“怎么才能让这栋楼里的鬼消失？”
    钱婆子声音沉闷缓慢的回道：“鬼魂若无托身之所，很容易魂飞魄散。”
    “因此，人死后变成的鬼魂，皆会托身于死前的东西上。”
    “只要毁了鬼魂的托身之所，鬼魂就会消失。”
    陆无又问道：“那怎么辨别某样东西就是鬼魂的托身之所呢？”
    钱婆子伸出了手，五指瘦骨嶙峋，皮肤像是枯树皮一样粗糙。
    上面还有黑灰色的斑点，不知道是老人斑还是其他什么。
    她的手在那碗米上绕着圈，口中念念有词，陆无不太听得清她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她收回了手，拉长了声音道：“请香钱留下，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陆无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应该是，这碗米她施过法了，可以鉴别鬼魂托身的物件。
    啊，行吧。
    既然，问题都问完了……
    陆无伸手去端那碗米，在手触到碗的瞬间，陡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钱婆子。
    他手中的蜡烛照亮了原本隐在黑暗中的钱婆子。
    钱婆子穿了身一身灰扑扑的对襟衣服，头发花白干枯，像是没有营养的枯草。
    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整个人像是被晒成干尸一样，干巴巴的，皮肤都皱在了一起。
    而陆无之前看到的钱婆子手上的黑灰色斑点，是尸斑。
    换而言之就是，钱婆子已经死了。
    陆无也不是很惊讶，在他试探着说问米要问她，还问成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这钱婆子，也是死了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这种状态，又保持了多久。
    陆无正在看钱婆子尸体的时候，他背后的黑暗中缓缓伸出一双手来。
    隐约中，似乎还能够看到一张阴惨惨的脸。
    那双手快要掐住陆无脖子的时候，陆无手中的蜡烛靠近了钱婆子。
    甚至有一缕干枯的头发被烧的焦糊了。
    陆无开口悠悠的道：“破坏了托身之所，鬼魂就会消失？”
    这句话，成功让陆无身后的那双手停住了。
    像是有些不甘，又像是有些愤怒。
    最终那双手缩回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陆无这才将供桌上的米端了起来，“这屋子也太黑了，蜡烛我就借用了。”
    当然是没人回答陆无的了。
    陆无端着米，拿着烛台出了房间。
    宋清研他们看到陆无出来，有些惊喜。
    她连忙问陆无，“你没事吧？”
    陆无笑了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吗？”
    说完之后，他注意到了眼神飘忽，冷汗涔涔，抖的不行的杜明宇。
    他正靠墙蹲着。
    陆无微微挑眉，怎么他去问个米出来，这杜明宇就这样了。
    他抬了抬下巴问：“这是怎么了？”
    李四分明穿的是短袖，却还要抄着个手，托着个背挤眉弄眼的道：“就那个，江先生嘛，把买命钱的事情告诉杜明宇了，杜明宇就吓成这样了。”
    陆无看了一眼江寒远，江寒远看起来有些懊恼，像是在后悔告诉杜明宇这事儿。
    这人还真是能装的很。
    陆无收回目光，对宋清研道：“我得到了两条信息，一条是，这栋楼里的人，有些是枉死的，有些不是。”
    “另一条是，让鬼消失的办法。”
    说着，陆无拿出他之前捡到的身份证，“至于哪些是枉死的，哪些不是，还需要确定。”
    “你进去之后，试探着问一下，这个人能不能问。”
    “如果她说不能，你就说你要问钱婆子。”
    李四伸长了脖子，加上他抄手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问米不是问死人？钱婆子不是神婆吗？自己问自己……”
    这个时候，李四也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连说卧槽。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这个神婆，也是个死人了。
    一股子凉意直窜脑门，让人冷的有些发抖。
    陆无又对宋清研道：“你问问题的时候，悄悄往钱婆子的方向靠。”
    “如果受到了攻击，你就攻击那个坐着的钱婆子。”
    宋清研有些感激的道：“好，我知道了。”
    她迟疑了一下，“那我应该问什么？”
    陆无笑道：“你看着问吧，反正她是不会直接告诉我们这栋房子的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