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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付潮宇看他的眼神。
蔑视。
对,就是蔑视。
付潮宇用他那波澜不惊的目光非常直接地告诉肖逸恒,在付潮宇的眼里,他就是个垃圾。
更令肖逸恒愤恨难耐的是,付潮宇看着肖如蔓的眼光,与看他的目光如出一辙。
他凭什么?!
凭什么像对待垃圾一样对他们。
肖逸恒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因为他姓付。
他所拥有的东西,是他与生俱来的。
付宏铭表面上和他水火不容,但肖逸恒看得出来,付宏铭实则非常欣赏这个儿子。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付潮宇太像年轻时的他,冲动冷漠,但杀伐果断,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那他呢?
他百般讨好付宏铭,付宏铭也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他是肖如蔓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是靠他施舍,才过上好日子的垃圾。
所以不值一提。
这些年,付潮宇成为了他最大的心魔。
肖逸恒冷笑一声。
他一口把初荧递给他的水喝完,将那个透明塑料杯一把捏碎。
“你说了这么多,你要找我,不会就是单纯为了讽刺我吧。”他没什么耐心地说,“有话快说,没话就给我滚。”
初荧话锋一转,问道:“肖逸恒,你说高中的时候就认识我,是因为谁?”
“吴佳纯,还是,袁浩?”
肖逸恒皱了皱眉。
他对第一个名字已经没什么印象,提起袁浩,他才记起来。
肖逸恒当时为了变相窥探付潮宇转学之后的情况,很快通过几个朋友打入了立恒内部。
袁浩是他在付潮宇学校的小弟,跟着他混了一阵。
付潮宇进的那个班并不是单靠家世就能进的。袁浩虽然人混,但成绩其实挺不错,该学习的时候学得一丝不苟。
这点和只能勉强考个三本的肖逸恒程度不太一样。
高考之后,他们成绩天差地别,就断了联系。
提起袁浩,再看看眼前的初荧,肖逸恒恍然大悟地笑了一声。
“不是,你就是为了这档子破事找我?袁浩那家伙是喜欢过你,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肖逸恒又翘起了二郎腿,眼神暧昧,“你都跟付潮宇结婚了,还在对别的男人蠢蠢欲动呢?啧啧,你吃得挺开啊。”
初荧无视他话里赤/裸/裸的挑衅:“你知道袁浩当时喜欢我?”
“废话!”肖逸恒笑起来,露出整排牙龈,“你们班的事,我恐怕知道的比你还多。要不然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初大美女?”
初荧没有功夫跟他无休止地废话。
她问:“……袁浩当时有没有跟你提起我?”
“我操。”肖逸恒骂骂咧咧的“你还真是为了袁浩来找我啊?你怎么那么闲啊?我跟你说,袁浩那家伙追你也就一时兴起,他当时本来想给你买点东西示好,跟我们去店里挑了块手表给你,结果怎么着——”
他接着往下说,笑得很大声,“他看你对她没意思,直接把那块表送给别的女的了,你别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初荧在听到这句话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颗悬在半空中多时的心,在此刻突然放下。
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初荧提起包,站起身来,对肖逸恒说:“我的问题问完了,今天谢谢你了。我会跟付潮宇说恩恩的病情,但他愿不愿意来医院看她,是他的事。”
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最终初荧还是调转方向,回到了付恩雅的病房。
肖逸恒看着眼前那抹娉婷的身影越来越远,骂了声:“莫名其妙,有病!”
*
付恩雅那天下午一直没醒。
初荧在病房里又呆了半个小时,在那段时间里,她靠在窗外,静静着凝视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潮。
思绪却回到了十年以前,一个周五的下午。
她对那天印象深刻,所以她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
那天他们不用上晚自习,五点就下课。
之所以她会问肖逸恒一系列关于袁浩的问题,是因为那件事情,和袁浩其实搭上一点关系。
袁浩当时在校园里和众人夸下海口要追到她,期初他对她很是殷勤,即使她不怎么搭理他,他也不气不恼,隔三差五地送她巧克力,送她港台明星的专辑。
那周开头,袁浩对她说,他送了她一份礼物,她只要仔细找找就能看见。
那周是月考复习周,学习任务很重,初荧一周都没什么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物身上。
出于一个很偶然的契机,初荧发现袁浩表面上在追她,实则在背后一直诋毁他。
他说她难追,说她端着。
他的朋友,在他的默许之下四处在学校里宣传她“勾引”学校里的男人,还说她私生活混乱。
初荧知晓此事,气不打一处来。
袁浩却跟戏精似的,装出一副痴心一片的模样。
直到周五,她整理桌面时,在暗格里发现了一颗水晶球。
透明的球体里是一座被雪覆盖的小屋,小屋边上站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人,正在屋门口堆着雪人。
时至今日。
配合那张明信片上的文字,“希望你会喜欢这场突如起来的雪”,她不难猜出,真正送出这份礼物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