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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看见江殊澜和临清筠,纪怀光便面色凝重地走过来,说是他的父亲,右相纪北忧想见临清筠,有要事相商。
“你先去吧,我就在这里,你忙完再回来就是。”见临清筠有些犹豫,江殊澜主动道。
“好,我很快回来。”临清筠说。
临清筠走后,江殊澜也注意到墨玄峤正在和江柔说着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江柔也一改常态,不是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反而变得有些温婉。
而且她竟又有了头发,不仅盘起了精致好看的发髻,还插了不少华美的发饰。
但她的头发被剪得很短,不可能在几日之内便恢复成这样。
江殊澜觉得古怪,吩咐邢愈去查。
邢愈走之前,低声提醒道:“殿下,宫里有人传来消息,云月公主命人在您座位上的这杯茶里加了东西。”
江殊澜漠然地瞥了一眼矮桌上的茶杯。
又是玫瑰乌龙茶。
同样的蠢事,她这个妹妹竟还能做第二次。
在宫里下手,江柔准备的应不是毒药。
许是些她认准了江殊澜中招后会不敢声张的脏东西。
江殊澜抬手端起那杯茶,轻轻摩挲着杯沿,暗自思忖着要怎么把这份大礼回赠给她那蠢笨而不自知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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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江柔一直和墨玄峤说着什么, 正背对着江殊澜这边。
江殊澜随手用丝绢沾了沾杯中的茶水,低声吩咐叶嬷嬷:“把这个拿去外面给林谨,让他看看是什么东西。”
虽说群臣均能参与今日的春景宴与宫宴, 但像林谨这样职位很低的官员只能在外围待着,进不了江殊澜此时在的御花园。
叶嬷嬷有些犹豫。
“殿下,邢愈不在,若奴婢也走了, 您身边就无人可用了。”
今日殿下只带了邢愈和她进宫,临将军也被纪将军叫走了, 叶嬷嬷担心让公主独自待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会出什么意外。
“无妨, ”江殊澜温声劝慰她,“将军派了人在附近护卫, 不会出事的。”
纪相平日里为国事殚精竭虑, 甚少参与春景宴这种消遣场合。今日纪相不仅来了,还特意让纪怀光来找临清筠,事情应很重要。
否则临清筠方才也不会犹豫着要留下还是过去。
江殊澜平日里都和临清筠待在一起,不仅因为她舍不得与他分开, 她还隐约能感觉出临清筠很在意她的安危。
不得不暂离的时候, 江殊澜猜夏问应被临清筠留下了,还有一名叫夏答的影卫应也在附近, 只是不知道他们在什么位置。
“奴婢很快就回来。”叶嬷嬷心安了些,应下。
这段日子下来, 叶嬷嬷看得出,临将军的确处处以公主为先,待公主的在意与担心不会比她少。
叶嬷嬷带着沾有茶水的丝绢走出园子, 几经辗转才找到了正百无聊赖地赏花的林谨。
“林太医。”
叶嬷嬷走到他身边, 不动声色地说:“奴婢近来常会头疼, 不知能否斗胆,麻烦您帮忙看看?”
林谨眉梢微挑,配合道:“自然可以,请随我来。”
两人走到僻静处后,叶嬷嬷把丝绢递给林谨。
林谨把丝绢置于鼻尖轻轻嗅了嗅,不自觉蹙了蹙眉,忙问:“殿下可曾用过这杯茶?”
“不曾。”叶嬷嬷摇了摇头。
“那就好。”林谨放心了些,
“这茶水里有一种名为‘春日露’的药。”
“此药无色,只有浅淡的花香,是西域异国以前常会用在女奴身上的东西。它能助起情热,效用极烈,服药后能提高人在欢好时的承受能力,但若过量使用,不尽欢则会对身体有极大损耗,严重者可丧命。”
林谨又仔细嗅了嗅丝绢上的茶水,“茶里春日露的量不少。若是寻常女子用了这个分量的‘春日露’,恐怕在药性得解之前,便因过度欢好而……”
林谨没说完,叶嬷嬷却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江柔的心思竟已歹毒至此。若非殿下提前得知了茶里有古怪,后果不堪设想。
听林谨单独说了女子的后果,叶嬷嬷问:“那若是男子服下,会如何?”
林谨如实道:“若是这个分量,他不会死,却也会像发情的牲畜一般失去理智,只受本能驱使。”
顿了顿,林谨补充道:“恐怕他也很难善待与他欢好之人,对方或死或伤都有可能。”
叶嬷嬷点点头记下。
“多谢林太医。”
林谨儒雅地笑了笑,温和道:“不必言谢,我正觉得今日这春景宴有些乏味。”
“春日露药效太烈,西域异国已很少用,在大启更是难得,今日遇上了也算有趣。”
叶嬷嬷顿了顿。
这位林太医看着文弱有礼,却又敢直言皇后的春景宴乏味,应是个随性的人。
*
少有人经过的一处凉亭里,临清筠与许久未见的纪相碰面。
“伯父。”
“平安回来了就好。”头发花白的纪相面带欣慰道。
无父无母的临清筠自幼和纪怀光相识,虽并非在纪府长大,但纪府也已算是临清筠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