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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然知道为何,也知道皇后用那间暗室在做什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后研制的毒于他有用,近年来也为他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不少人。
这也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桎梏。
但他身为帝王,自然不会真的受她一介女流束缚。
“范府的事,不许任何人多嘴。若是公主听了什么闲话,你知道后果。”
瞥见那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圣旨,江黎命令道。
临清筠的确按他的圣旨去杀了范明真,但据下面的人回禀,范明真的死状奇惨,最后整座范府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看来临清筠的确是爱极了江殊澜,所以才恨极了范明真,在他死前也要百般折磨他。
既然如此,临清筠便有了弱点。
动情之人,也最容易为情所困,被人拿捏。
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也会允许自己有这般可笑的软肋。
“派人盯着唯阳公主府,临将军与唯阳公主有任何动向,都一一来禀。”
“遵命。”
皇帝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令很快便被人按照临清筠的指示,递到了皇后手里。
*
“柔柔,今日可觉得好些了?”皇后坐在女儿的床榻边,柔声问道。
“好多了,多谢母后挂怀。”
范明真出宫后,江柔脸上的轻纱便已揭下。但此时那几处原本十分刺眼的伤口已经浅淡了很多。
“您让人拿来的药膏很有用,伤口恢复得很快。”
江柔每日都在认真涂药,想让自己身上那些伤口不留任何痕迹。
只要那些伤还在,范明真与她便无法回到过去。
这药据说是墨玄峤寻来的,对治愈外伤和祛除疤痕有奇效,江柔用着也觉得很好。
她希望自己的伤能好得快些,再快些,所以每日都会多擦好几遍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伤口也的确在迅速恢复,伤痕一日日变得越来越淡。
要不了多久,她便可以重新出现在范明真面前了。
“柔柔的生辰就要到了,今年的生辰宴还是由母后为你操办吗?”
眼看着柔柔的伤逐渐恢复,皇后也想借由这次的生辰宴,让柔柔重新出现在人前。
证明她的柔柔的确只是因为之前那场火受了点小伤,其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柔柔仍是那位尊贵骄傲的小公主,被家人宠爱,受世人仰视。
“都听母后的。”江柔乖顺道。
虽然伤口正在不断恢复,但她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出现在人前。估计着,到她生辰时应就能恢复得与以往一般无二了。
江柔已经开始期待自己再见到范明真时的场景了。
听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自那日在江殊澜府门前受辱后,范明真便一直在府中养伤。
江柔相信,等他们都把伤养好了,她与范明真一定可以慢慢把那日的事情揭过。
到时父皇与母后不会再因她受伤一事互相指责,江柔也会设法让他们不再迁怒于范明真,同意她与范明真的婚事。
只要到了那时,他们便都能恢复以往的生活。
等到一切都重新开始的时候,她不会再对江殊澜心慈手软了。
江殊澜没喝下的那杯茶里只有致人痴傻的药物,下回,她一定会让江殊澜死。
江殊澜伤她辱她还不算完,竟还那般对待范明真。父皇与母后如今都很心疼她,哪怕自己下令处死江殊澜,父皇肯定也会护着她,顺了她的心意。
至于那个临清筠,凭他是什么将军,难道还能越过了父皇去?
*
守着江柔睡下后,皇后在正殿见到了已等候多时的太子。
“母后。”太子起身行礼道。
“起来吧。”皇后温声道。
“近日在朝堂上,可还顺利?”
“父皇已开始让儿臣参与政事,目前来看,还算顺利。”
看着太子愈发挺拔的身姿,皇后忽然道:“今年秋时,便该是你二十岁的生辰了。”
太子有些不解,但仍接着道:“多谢母后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儿臣定会不辜负您与父皇的期望。”
“期望吗?”
皇后有些无力地笑了笑,道:“你的父皇如今不过四十,母后对你的期望,恐怕……”
恐怕还十分遥不可及。
太子面色一僵。
他听出了母后话里的深意,却不知母后为何会忽然说出这番话来。
“母后,近来国事繁忙,父皇或许有些忽略了您与妹妹,待有空了,父皇一定会来看您和柔柔的。”
太子也听说父皇近来已不在母后寝宫留宿,自母后搬来柔柔这里后,父皇更是少与母后相见,隐隐有冷落之意。
“本宫是他的妻子,更是你与柔柔的母后,姻缘或有虚实,血缘却不可分割。”
“母后已不期盼帝王之爱,惟盼着你和柔柔能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母后……”
“罢了,今日本宫说得多了些,你不必挂心。柔柔已睡下了,你改日再来看她吧。”
“儿臣遵命。”太子尊敬道。
离开时,太子仍在细细揣摩方才母后话里的意思。
父皇正值壮年,大权在握,他虽为太子却也只能做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即便知道母后与妹妹受了委屈,他也不敢开口为她们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