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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蕊,林念回来了,我带她过来找你。”
也不过短短的几年,南向蕊已经和林念记忆里那个模样清纯,喜欢追星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她穿着红色的抹胸超短裙,烈焰红唇格外显眼,一双狭长的眼线在吞云吐雾中极为妩媚,手臂随意勾着身旁男人的脖子。
她也就比林念大上两岁左右,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同龄人了。
南向蕊整张脸红扑扑的,身旁放了成堆的空酒瓶,手上还攥着一瓶,看到林念的一瞬间先是怔愣片刻,直到烟头烧灼指尖她才回过神。
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挽住林念的胳膊,她声音带着些艰涩委屈。
“念念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啊,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香水味太过浓郁扑鼻,林念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她拉到了酒桌上,像是宣判一样告诉附近一圈人。
“来,给我姐妹让个位,这以前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念。”
“哦对。”她实在醉的明显,目光都有些飘忽,突然指了一下江屿,“念念,你还记得江屿吗?”
孙齐天被她突然凑过来挤得有些难受,蹙眉问,“南向蕊你犯什么病?”
林念也轻轻拽了拽她的衣摆,小声说,“你喝醉了,我改天再过来找你。”
“不要!”
南向蕊摆了摆手,“我告诉你哦念念,江屿现在有多牛逼,当年不是老有群混蛋天天欺负我们屿哥吗?后来江屿把他们全收拾了一顿,当时怎么欺负他的,他就怎么还回去,那群人跪在地上磕头都算不了什么,你知道他们身上那个纹身……”
“行了!”孙齐天偷偷观察着江屿越来越沉的脸色,识相的打断南向蕊,“别胡说八道了,你喝醉了,先带你回去。”
说着,他上前拖住南向蕊,朝四周看了一眼,“你们过来帮忙。徐长凛,你也来。”
徐长凛本来不大乐意,最后硬是被孙齐天拽过去了。
悠扬的音乐夹杂着昏黄暧昧的灯光,南向蕊走后的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林念坐在江屿斜对面,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群下跪被刻上纹身的人里有一个叫做林寻的,那是林念的哥哥。
面对空旷的沉默,两人似乎都在酝酿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林念先说话。
“我知道这是你跟哥哥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插手。”
她垂下眼眸,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语气艰涩轻颤,“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对不起。”
第8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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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从小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家世好,相貌好,七岁开始就能站在耀眼的舞台上表演芭蕾舞。
旁人都说,她前途似锦,光芒万丈,未来一定会被人用尽全力去爱着的。
江屿则是不然,他像是从沟壑中生长的野草,野蛮生长,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人时永远冷漠又孤傲。
来到这座小镇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杀妻弃子的混蛋,偏偏江屿的性格相貌与满身的戾气都与他的父亲极为相似。
小镇里的少年自以为正义,开始成群结队的欺他辱他,他们在他身上刻上骇人的疤痕,将他平时吃饭的钱抢光不算还要言语侮辱一番。
从前的骄傲肆意被打压的一败涂地,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这座心理上的牢笼。
即使这样,那时候的小江屿依旧没有想过放弃,因为他还有林念,那个不管他怎么凶巴巴都赶不走的小尾巴。
直到林念无声无息离开的那个冬天,他所有坚持起来的信念几乎一瞬间轰塌。
江屿家里有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叫江淼淼,是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娇纵任性,平时在家里走路都横着走。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她从小就习惯性的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趾高气昂的。
江屿向来不会计较,年幼的他只会沉默的完成养父母留给他照顾妹妹的任务,他知道这是他欠他们家的,要不是江淼淼父母,他甚至都活不下去。
林念走的那天晚上,小镇路边两排高大的梧桐树敷上层层白雪,夹杂着冷到刺骨的雨点结成了冰,风一吹,凉意扑面而来。
小镇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暖炉,只有江屿孤身站在她家楼下,那是他们约定好的位置。
雨水夹杂雪花倾注而下,江屿被淋得满身狼狈,一双漆黑的眼睛沉甸甸的,手上还拿着他答应好林念为她誊抄的数学公式。
他想,如果林念今晚来了,他就告诉她,他其实不讨厌她,他们将来可以去一个高中。
如果林念愿意的话,他们可以离开小镇,一起去很远的地方,就算不愿意,他也可以为了她留下来。
他想告诉林念,其实她一点也不笨,就算她走的很慢,江屿愿意等等她,他们可以慢慢来。
那天晚上,林寻等人发现了他满身狼狈,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围在街角抢光了他所有的钱,他们嘲笑他癞.□□想吃天鹅肉,说林念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江屿没有像往常一样挣扎,任凭狂风暴雨般的侮辱夹杂着雨水朝着他扑面而来,他只是面色死寂的仰头看着林念家的方向,手心里紧紧攥着林念留给他的最后一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