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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宝莘捡到耳环的当晚,踉跄着后退的跌坐到地上,之后又慌不择路的想往别墅外跑,但在经过别墅庄子的一处室外待客厅时,她瞧见了那人正拿着香槟与人交谈。
那些人看见了她,那人也优雅的转过身来,举着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朝她缓缓又亲和的笑了下。
宝莘当时见到那种笑容,胃里立时翻腾倒海,她捂着嘴不敢出声,哆嗦着从小路上后退的踉跄离开,她当时总有种感觉,那人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故意让她看到那一幕的。
之后,她战战兢兢,每日过的如履薄冰,神经高度紧绷,她想逃,想找机会逃离那个恶魔。
没过多久,她就有了机会,便是在他唯一肯放她出去的那位“哥哥”举办粉丝活动节的时候,她经过许久的观察与计划,成功甩掉了那些一直跟着她的人,她什么也做不到,唯一能想的就是逃去警察局,告诉他们她遇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人都做了什么事。
警局的人关心她也安抚她,看她情绪似乎也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但之后却被朱家赶来的人,关心担忧她的精湛演技以及一纸精神鉴定书给蒙蔽了,而且他们也确实找不到她所说的话中某些显而易见却被人有意抹除掉的证据。
没有证据,光凭她一面之词,什么也做不到,再加之她“家人”给她带来的权威精神鉴定书,朱宝莘当时无望的甩开朱家的人从那里跑了出去,躲到了一处地方。
那个男人那一段时间都没派人来找过她,即使他被警局叫去询问过。
他没找她,但有人却会铆足了劲的找到她,再将她好好送到那人手上。
她被他同父异母,一直以来并未怎么逼迫她,与朱家她的父亲与继母待她不太一样,所以她以为应该还有一丝人性的哥哥给诓了回去,送到了那男人的车前。
回忆到此处,宝莘不由又闭了闭眼。
被送回去后,一切都摊在了日光下,那男人也不再遮遮掩掩,她夜间不会再沉沉昏睡,午夜惊醒时,他偶尔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端着杯盛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靠在窗边,微笑的看着她,享受她不可言说的恐惧,享受的看着她抱紧薄被,浑身战栗蜷缩的样子,他喜欢逼迫她抬起下颚,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然后对她道,他就是喜欢她这种眼神,喜欢到,几乎舍不得伤害她。
听见这句话,朱宝莘当时又忍不住翻江倒海的想作呕。
她一开始忍耐,一天天的忍耐,但还是被那人逼得忍不住想发疯,她害怕,恐惧,绝望,她求他,求他能不能放了她,但却根本于事无补,他依然用那种无言的恐惧磨着她的神经,但他同时却依然没有掐灭她的光亮。
她唯一的光亮。
她可以去看那位哥哥,可以为他一掷千金,可以在他的人的视野范围内,在粉丝群里尽情呐喊,可以跟着那位哥哥,在人群里追逐,但是当她无意间摔倒,那位哥哥注意到回身靠近她,令人心动又惊喜的关切她时,她却只能惊惶的躲避那位哥哥的亲近,甚至于都不敢直视他干净又美好的目光和面孔,他是那样的好,那样的美好,她不能让他洁白的羽翼沾染上恶魔的气息,更不能让她心目中唯一的光亮,蒙上可怖的色彩。
那个恶魔一直在远处看着她,所以她追逐光的程度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所以她一直希望,既然她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希望,至少那位哥哥,她唯一的光亮,至少他的世界,能一直的明亮。
但可惜,最后,那位哥哥却竟走在了她前头。
而且还是以那样的一种方式。
她一直都知道他身世坎坷,家世不淑,但没想,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却也会这样,不得善终。
所以他死后,她也才彻底没了念想,才会想同那恶魔放手一搏,同归于尽吧。
上辈子的事似乎该尽归尘埃,但宝莘永远记得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她追逐光的时候,短暂的快乐,她永远记得她在机场追逐人,不慎摔倒后,他听见动静,毫无意料的从人群中返身走到她身边,看着被扶起的她,伸出一只手来,低头靠近她,在她面前轻声询问,“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事,要不要去看看”的话,他的眉眼是如此的干净,如此的令人惊艳,眼里对她也是真诚的关切,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如熨铁般暖过她的心。
她那时怔怔看着人,看着他的手,很想朝人伸出手去,可等人再耐心询问了一遍,她才陡然惊醒,视线注意到人群前方几个熟悉的穿黑色西服,戴耳麦的男人,她打算伸出去的手陡然缩了回去,躲避着人的目光,躲躲闪闪,道:“不……不用了,我没事。”
在人似是松了口气之后,她又低低,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太清的道一句,“……谢谢你。”
她想他应该没有听到,但她却听见了他在她耳边低沉的笑声,他最后温柔叮嘱她:“回去吧,以后小心些。”便在簇拥下走出了机场。
朱宝莘想着这,嘴角不自觉扬起,眉眼也变得舒展,浑身似乎都充满着气息,她突然好想他,好想那位哥哥。
而现在,便是想那位刘四哥哥了。
她突然好想他。
宝莘捧了捧脸,她的嫡亲哥哥这几日没在这院子里出现过一次,那便罢了,都罢了。
她有刘四哥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