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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宝莘道:“公主请先。”
梁佩芽道:“今日之事,我想只是那位二殿下在惩罚宫人罢了,不必太放在心上。”
朱宝莘未应,梁佩芽已又接道:“不知朱三姑娘,可明白我的意思?”
宝莘眼睫颤了颤,她竭力压制住心头还似想作呕的冲动,道:“宝莘明白。”
抬起头来,朱宝莘接道:“今日之事,朱三会当做什么也未发生,也并未在此处见过公主,公主觉得这样怎样?”
梁佩芽道:“好。”
于是两人分道扬镳,从各自来时的路往回走。
宝莘抱着猫,有点六神无主,她根本不敢往回看,只能一个劲往前,也不敢跑。
即使没有人追来,她也不敢跑。
她想到了那位二殿下,她立时就将有关于这位二殿下的记忆狠狠压住。
刘继文在听见猫叫声后不久就走出了房门,他还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妥。
杨志正从另一个方向抓着一个女人回来。
这女人想不到曾是个江湖耍把式的人的女儿,被关进这屋里时,找着机会,竟让她给逃了,从这屋里逃出去的女人,棘手一些的一般都是杨志亲自去抓。
将女人安置在屋内,杨志走到刘继文身后,他见刘继文在窗外正注意着窗下地面,杨志观察一会儿,他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刘继文见到窗下两个明显与他们不同的浅浅脚印,他道:“看来今日,有客人来过此处……”
杨志道:“殿下,您说什么?”
刘继文瞧着那两个不太显眼的脚印,他道:“得亏昨晚下了一点雨,不然恐怕还看不出来。”
看眼杨志,他道:“别紧张,看样子应该只是两个误入的姑娘而已。”
“只是不知,会是哪两位姑娘。”
杨志道:“那殿下——”
刘继文道:“无妨,你去查查与这废园相连的地方,都有哪些人可能到此处来。”
杨志道:“明白,殿下!”
刘继文又道:“也不必担忧,此处让人时时看着,有情况立即处理,将该清理的东西照以往那般清理便是。”
杨志看眼屋内一角处已没了声息的女子,他垂下脸,道:“明白了,殿下。”
刘继文沿着越发快不见的脚印往消失的方向看去,他危险的眯了眯眸子,嘴角又缓缓带上点点兴味,这个方向,会是谁呢?
会不会,有他所期望的那个少女?刘继文脑中闪过一个女子的形象,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似乎还记得少女当年触碰他手心时,一瞬瑟缩的反应,以及之后她眸子里那种深隐的,怎么想也没来由的惊恐,刘继文温雅的笑了笑,对,就是惊恐,那双眸子,那种眸子,便是想想,就让他忍不住兴奋的震颤。
他——很喜欢——这位姑娘。
看了眼刘肆灵的宫苑方向,刘继文缓缓转回了身。
宝莘从废园走出的时候,碰巧遇见了经过废园入口处广场的偃奴,偃奴见朱宝莘神色慌张,他缓缓停下了脚步,罕见朝她的方向走来,似乎是想询问什么。
宝莘如今已能与偃奴简单的交流,但此次她却什么也不想说。
想到当初刘四哥哥似乎并不想她进入废园,她不知刘四哥哥是知道方才她所见的事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但宝莘现下都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那园中见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见偃奴近前来,朱宝莘深呼吸,竭力保持镇静。
她对偃奴道只是一个人在园子里,太冷清了有点害怕,所以将虎波找着就立即出来了。
偃奴沉默的看她,宝莘几乎不敢与他戴着面具的双眼对视。
挤出笑的对偃奴道,让他不要告诉刘四哥哥她曾进入了这园子,偃奴没应她。
宝莘也已顾不得许多,她找着耍闲去的李嬷嬷,很快便同她离开了池洌苑。
今日春桃并未跟着她,之前女扮男装出门时,宝莘曾与一个纨绔杠上了,春桃与那纨绔的豪奴打了一场,受了点伤,所以近日都在府中找了个托词修养。
朱宝莘不敢透露是在外干架弄的,不然她的好日子肯定是到头了。
回宫后,见了姨母,朱宝莘便回了府。
而池洌苑中,傍晚,刘肆灵处理完事务回府后,偃奴罕见很快走至了他身后。
刘肆灵在书房廊庑下,看着院中挂了几个雀笼的古木,他背着手,道:“何事?”
偃奴以手示意道:“朱三小姐今日,入了废园。”
刘肆灵沉默,偃奴已又道:“是属下疏忽。”
刘肆灵道:“怎么,有何异样?”
偃奴回忆几番,他道:“小姐似乎,有些惊慌。”
刘肆灵微侧一点头,眼眸危险的眯起。
偃奴不由低了头下去。
但须臾,方才那种一瞬危险的气息似乎荡然无存,刘肆灵背着手,微仰头道:“可有说什么?”
他知偃奴定会上前去问什么。
偃奴道:“并未。”
想了想,他又道:“小姐,并不想说。”
刘肆灵背着的手缓缓垂下,宽博广袖落在身侧,他良久道:“好,我知道了。”
偃奴拱手。
在人将退下时,刘肆灵又道:“此次不能责你,不过下次——”
说着,刘肆灵似乎不想麻烦,他道:“罢了,还是暂且将通往废园那处封了。”